待白雷跑到禦書房後門的時候,口中的大氣兒還沒喘過來,一個抬頭就看到了頭頂處寫著‘書庫’的那個匾額,還有此刻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象。

“這,這裏,不是……”白雷看著那院子一棵上了年份的芙蓉樹,樹上還開著些淡粉的花,樹下是一個石桌,桌上淩亂地擺著些書,在那書堆裏還有一個身穿白袍又瘦又幹的背影。

那個幹瘦的背影似是聽到了白雷的動靜,緩緩轉過了身來……

“啊——!”

白雷猛地回憶起來了,這老頭,這院子,可不就是那幾天發春夢的時候來過的那個院子?

相比較白雷的吃驚,那老頭在看到白雷後的反應簡直就可以說是大驚失色,手裏一直緊握的書本‘啪’一聲幾砸到了地上,橫紋滿布的老臉上慘白的沒有一絲顏色。

“公,公,公主,主主主……怎,怎又……”

白雷顧不上敘舊了,三兩步就邁到了那老頭的跟前。

書庫的老官一個勁兒打著哆嗦的向後退,直到退到了石桌底下,他不死心,甚至將半個身子都嵌進了石桌的縫裏。

“你莫怕!我就是來問你個事兒!”

“公,公主主主主……請,請說。”老骨頭繼續往石縫裏嵌著,看得白雷是隻擰眉頭,不知道的還真當這老頭子也會‘鎖骨軟筋’功呢。

“老頭兒……,我想要給個人求親,怎麼求?要辦什麼禮,你給我說說。”

“你……,不,不!公主,要求親?這,這該要去問那人的父母啊!”

白雷搖了搖頭。“他父母雙亡。”

老頭聞此又是一怔。“雙、雙亡?!”額上可是顯汗。

白雷點點頭:“而且他年紀夠長了,這種事……自己做主就行了。”

老頭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一突,就地連拜道:“公主,不可,萬萬不可啊!下官的孫女兒都要比公主大呀!造孽,這是造孽啊——!公主如此逼婚,下官寧死也……啊——!”話還沒說完,老骨頭一個白眼,就地再次暈厥而去。

白雷扶著額頭,忍著另一隻暴著青筋的拳頭,隱隱道:“造尼瑪孽啊……真是,唉!”

翩翩君子,淑女相求

白風忙了好多天,忙的連人影都看不見。這些天裏,白雷沒能見上她家大師兄,同樣的,白風亦連偷偷去看白雷的機會也沒有。

除了當今聖上宋杭驥之外沒有人知道白風這些天究竟在忙些什麼,其實從白風隨白雷一起回宮的第一天起,他就在忙一件秘密的事了,他一麵要來回奔跑在禁軍和禦書房之間,一麵,還要時時留意著白雷在西宮的近況。

三天沒有合眼的白風再次回到自己的屋內時,外衣都未褪,合衣便睡去了。

兩個時辰伴夢而去,白風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盡黑。

白風抬眼望了望窗縫下的一角,月光露進了一縷,在地上映出一條細細的銀線。

那清淺的月光似乎讓白風清醒了些許,他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走到了屋門前。

當白風伸手推開屋門的時候,一個抬眸的瞬間就看到了坐在門外階梯上的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如果不是對那背影太過熟悉,白風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會是白雷。

從後麵看,白雷一身明黃的長裙,微彎的背將她的腰身顯得更加玲瓏有致,她的頭上束著一個隨意的發髻,卻不是平時那些男子的成年髻而是皇朝女子才會束的少女髻,依舊不變是那發髻上的一個纏著紅線的木簪子。

也正是那個熟悉的木簪子,才讓白風確信了眼前這個窈窕女子的背影真是屬於白雷的。

“你……”白風才剛剛發出一個字,那個微團的背影趕緊一怔,接著猛地轉過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