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太後也是不知道的。

我扭了臉去,看到陵王隻錯開與我對視的眼神。

“夏荷,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可憐冰兒這個孩子,他是一心的想補償你,你就原諒了他吧!”太後對著我的眼神,竟有些哀求,露著一個慈母悠悠的心思。

我隻好點下頭去,這樣的一個母親,我是不能拒絕的。

“是哀家早年不對,冷落了他,哀家斷沒有想到他有這樣的心結。唉,是報應啊!”太後深深的自責。

“我隻倒他從小孤僻慣了,卻不知是他對哀家存了這樣的心思,哀家……”她一陣的頓咳。

紫絮走上前來,為著她捶著背:“太後,您就歇歇吧,保重身子呀!”紫絮的語音有些哽咽。

太後搖搖頭,說下去:“哀家放心不下呀,哀家也知道他不肯原諒哀家,可是,哀家隻希望他此後可以快樂些,因為,他一小就不快樂,哀家一直以為,是他性子所至,不想,卻是哀家的錯,哀家怎麼會放心,夏荷,你懂哀家的意思吧,一定要對得起他呀!”

我說道:“是,太後,臣妾明白的!”

太後點點頭,說道:“那哀家就放心了,他一直不來看哀家,看來,是不肯原諒哀家了!”

看著太後失望的閉上眼,我看到她的下墜的眼皮,露著疲憊的老態。

“不是那樣的,太後,他一直想著來看您的,隻是,最近太忙了!”我說道。

我見到她緩緩的點點頭,不似相信的樣子。

我還要說些什麼,就見她無力的揚揚手:“好了,你們聽哀家的話,記住就好了,你們下去吧!”

我不好再說話,隻得同陵王一起的行禮退下。

此時的慈寧宮中,花草香,混著藥湯的氣味,隻露 出一點的衰敗來。

有宮人挑起垂簾,讓我們走出去。

陵王在前,我落下半步,跟在他的後麵。

有很久不曾,這樣心平氣和的和他走在一起。

雖然隻有半臂的距離,可是,心中,與他的距離,卻是那樣的遠了。

春風吹起他的袍子,玉色的長袍,飛起的衣袖與袍角,如紛飛的玉色蝶兒,隻相互嬉鬧著。

“太後定是也勸你了!”我說道。

“是!”他在前麵簡短的答。

“你還是不改初衷?”我問。

“是!”他還是一個‘是’字。

前麵是一段曲徑長廊。

他走到前麵,停住了身子,回過頭來,看向我:“夏荷,我隻想著你還會和我一起,你忘了我們的仇是相同的了?”

我輕輕的宛爾,如看不透他般:“不一樣,霄宇,你為的,是你以後的宏圖霸業,而我,隻是為了過去!”

“不論怎麼樣,我們都是有同一個目的的,就是要他死,不是嗎?”他在身後追上我問道。

我不語隻穿 過他走向前去,他一直沒有追 上來,停在後麵。

我知道,我與他之間,終是越行越遠。

可是,他的話,卻在敲擊著我的心,我要皇上死嗎,今時今日,我到底要如何。

每一次的午夜夢醒,我都會害怕,而皇上在我身邊時,我更怕,怕他突然的親近,因為,我無法原諒自己。

回到昭和宮中,不想有一個人在等著我。

還不及進到殿內,就聽到她爽朗的笑聲。

“皇上,嗬嗬,真的是這樣嗎,改天,你可要帶著臣妾去瞧瞧!”薛姐姐毫無遮攔的笑聲,如歡快的黃鶯啼轉的好聽。

我不想見到她,想起薛不凡將軍的話,我不知道她此時的歡喜,有多少是裝出來的。

我不知道,小時候那樣憨厚的薛姐姐,也會這樣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