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依舊是一臉平靜無波的臉,赤宿一個躍身從馬上飛起,解開纏在腰際的赤煉鞭,運足真氣,朝四下一揮,令幾人撲地,再甩向前,擊中還未近他身的最後一名刺客。

七歲習武,內外兼修。最擅用的依舊是從小使慣的鞭。手上的這條赤煉鞭子當然不是小時侯小打小鬧嚇唬宮女太監們的那種小玩意了,而是真正的赤煉鞭。用上好的狼毫與赤煉蛇皮在火爐中千灼萬煉,造就了這一條無可比擬的神鞭。

赤煉,就像是一條蟄伏的火蛇,威力無比,伴隨著他的主人——那個像火一般的男子,相輔相成。

他和它,其實都是相似的。即使本質是熱烈的火,但外表卻是一樣的冰涼與沉寂。

當後麵的侍衛趕上時,看到的隻是六個躺在地上呻[yín]的蒙麵漢子。

近一上前,一個個扯開他們蒙麵的巾帕。

是一張張忠厚的臉,卻被風霜與憤怒扭曲。他們的雙頰凹陷,一看就知是飽受了饑餓的摧殘。

這樣的臉,實在不忍苟責。

“誰派你們來的?”近一疾聲問道。

六個人都很有骨氣地將頭扭向一邊不發一語。

“廢了他們的功夫。”赤宿淡淡地下令。

“是!”近一上前,按照命令毫無異議地執行。

他的使命,就是執行王的命令。任何命令。

他無悔。

從一開始,他就這樣對自己說。

十歲起跟在赤宿身邊,當時赤宿才八歲。

他記得他第一次看見那雙紅色的眸子時,心裏也是害怕的。像血一般。

小孩子是怕血的,就算當時他已經十歲了,也不例外。

但是他沒有回頭,直視著。對自己說:他是我的主人。永遠的。執行和保護,就是他從此刻起生命的全部內容。

“我不要你的保護。我也不會是那個你要保護的人。”赤宿拒絕。

他不再說話,應該說,他從一開始,便不多說一句話。但他卻開始履行自己的承諾。習武,隨側。

漸漸地看清,那雙血色眸子後麵深切的孤獨。

他時常能夠看見他的王將視線投在很遠的地方,迷茫而眷戀。他隻能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默默地凝視著。默默地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隱忍的哀傷。

他看遠方,他的眼裏有誰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的視線隻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永遠都隻會有一個,王。

火一樣的男人。內在的火熱卻從不肯輕易燃燒。

但,這樣的一個男人,一旦燃起來,其激烈程度,隻怕不僅僅是奮不顧身吧。

熾烈,激狂,決不罷休。直至生命完結。

他想著,忽然害怕起來。

“你這個妖孽!”一個年輕些的刺客因為疼痛和憤怒,衝著赤宿大喊。

“放肆!”近一舉起劍就要刺去。

赤宿屈指一彈,將他的劍氣化解。

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

近一知道是自己越逾了,持劍沉默,退立一邊。

“哦?”赤宿饒有興致地挑挑眉,淡然問道:“妖孽?”

“都是因為你!”那名刺客憤恨地嘶吼:“你這個紅眼睛的妖孽,讓老天爺發怒才降了洪水來懲罰世人!”

赤宿沉默一陣,冷冷地開口:“那麼,就讓我這個妖孽來治理好洪水吧!”他俯身看向他,血色如火光般無聲地燃燒著,“你相不相信,我這個妖孽會治好洪水!”

原本憤恨不已的刺客在接觸到那一團冰涼的火時,瞬間不語。那種光芒,會讓人不由地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或許真能治理好洪水吧?

赤宿不再看他,側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