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尋的神思恍惚了起來,似乎在很久之前,自己也曾這樣子睡在他的身邊,無比的安心與塌實。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他卻依舊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怎麼會,這樣子?
他現在不想探尋。 ⊙思⊙兔⊙網⊙
他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耳邊一下一下的心跳成為令人放鬆的催眠,直至吐出均勻的呼吸。
沒有一絲防備的,兩人貼得是如此的近。連心跳都漸漸趨於一致。
撲通,撲通。一下,一下。
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們都不由地在睡夢中勾起了嘴角——放心地笑了。
笑了,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
重逢的第一夜,彼此相擁而眠,分享繚繞在兩人之間淡淡的喜悅。
“王?”近一在窗下敲了敲,輕聲喚道。
他總能找到這個主子不按理出牌安眠的地方,但這一次……他皺起眉,似乎與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了。
“王?”對了!是警戒心!
像野獸般敏銳的氣息,隨時隨刻保持警覺,即便在睡眠時也不例外。
那種外露難以掩飾的銳利就像利劍一般引導他每一次都能在偏遠的房間裏將他找到。雖然在這之前,他的王早就發現了他的到來,好整以暇地在一邊閑閑地等待他了。
這一次,卻不一樣。
烈王爺的氣息安詳了許多,幾乎讓人筷感覺不到它的銳利。並且,他此刻分明還未醒來。
近一壓抑下了心中擴大的不安,輕輕推門進去。
他立在門口。“王!”
他還是看見床上有兩具糾纏緊密的身體,一個是他的王,另一個,卻是一名年輕的男人?!
他倒吸了一口氣。
即使是在宮裏,他也從沒見過王的懷裏有過女人,更何況說是一個男人了。
赤宿倒是終於驚醒過來。他不悅地睜開雙眸,看向依舊在他臂上安睡的不尋,才不由地柔和了臉上的線條。
像山一樣悠長的眉,不濃不淡;挺直的鼻梁,略顯蒼白的臉和緊抿的嘴唇,說明他的本性是倔強而不馴的。
他的視線又悠遊到他那雙緊閉的睡眸上,睫毛很長,密密地覆蓋在眼瞼上。
這樣一張清冷而平凡的臉,在一等到他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眸後,又是一番怎樣的風情!
赤宿不由地回想到他第一次見到他的那雙漆黑而明亮的雙眸時,是真的忘記了所有呆坐在了地上。
心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忽然就這樣突地飛了進去,從此紮下了根。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他張著嘴震驚地注視著那一雙眼睛,前世來世他都可以不要——隻要今生!
完全是夏夜星辰璀璨時候的光芒,多年以後,依舊記得當初它們帶給他的衝擊。
赤宿支著下巴,看著依舊睡沉了的不尋,低低地笑了。
“王?”被忽視很久的近一開口,“他是誰?”
赤宿這才記起房間裏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他輕柔地移開讓不尋當枕發麻了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不尋用被子蓋好。翻身下床時順手拿了件不尋的外衣披上,“我們出去。”
是怕吵醒床上的那個男人?近一的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過問的資格。
他的王,終於逐漸地遠離。
即便隻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他也會認為赤宿是他的王,一個人的,永遠不會改變。
“近一?”赤宿啟口,“昨晚的洗塵宴,見過縣官了吧?”
“是!”近一忙整了整思緒,將他所觀察到的據實稟報:“據屬下觀察,縣太爺是個怕事的人。雖免不了有些小貪小汙,但也絕不敢太過放肆。”
“恩。”赤宿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