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色欲充心的男人都該死!她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就在那麼多的人群中,她遇上了不尋。
難個有一雙溫暖黑眸的男子。她退卻了。
她看著他窩進另一個男人的懷中,她隻感到難過和忌妒,卻沒有真的狠下心腸的怨憤。
她多麼羨慕是自己窩進了他溫暖的懷抱中,汲取那對她而言彌足珍貴的一點熱度。
甚至,她會想,不必讓他成為她的,隻要自己能夠靜靜地麵對著他,看著他,就會覺得心滿意足了。
真的,隻要這樣就夠了。
她抱住自己的膝,痛聲哭起來。
天邊的風吹過,然後,她覺察到有一個人在她身邊緩緩地蹲下來。拿開她曲起的雙臂,抬起她猶帶淚痕的臉。
“怎麼哭了?”他的聲音很輕地傳過來,“還哭得像隻小貓兒似的!”
他朝她笑。對著這個朝他發愣的女孩展開了眉頭,“別哭了,好不好?”
他抬手,用指關節擦去了她眼下的淚珠,放進自己的嘴裏。
楊眉被他這一動作羞紅了臉頰。
“很鹹。”他又重新皺了皺眉,評論道:“不好吃。”
他對她搖搖頭:“所以,別哭了,好不好?”
他將她扶起來,惹來她低啞的輕呼,剛哭完的嗓子幹得可怕:“痛!”
他順著她的視線往下,“腳扭了嗎?”
他將她又放回到原地,自己也跟著坐下來,絲毫不在意地上的灰塵會沾到他上好的紫衣。
他靈巧的手指解開她纏足的鞋襪,露出一隻粉嫩的玉足。
他將它輕托在掌心,細細地看著。
“喂……”楊眉想伸回自己從未視人的腳踝,卻被他握得更緊。
“別動!”他的嗓音也奇異地變得暗啞,貼在她肌膚上的手溫燙得驚人。“別動……”他呢喃。
楊眉已忘記了哭泣,她隻覺得眼前這個人雖然看似無害,卻另她非常的不安。
她身體的本能在告訴她快點離開!但他身上的那一點熱量卻使她著了魔般地留了下來。
她對溫度,已到了如此貧乏的地步。
她一直渴望的溫度啊,為什麼就沒有人給予呢?
她隻能絕望地閉上雙眼。
“啊—”一陣劇痛。
“好……好了。”那男子似乎也像忍了劇痛般地微微沁出了汗水,“接上了。”
他替她重新穿上了鞋襪,扶她起來:“現在,試著走走看。“
楊眉伸出腳,試探地跨了一步。
然後她的淚水又忽然地落了下來。
後麵的人箭步上前:“不痛了吧……”
他看見了她晶瑩的淚水,在明晃晃的陽光下閃閃發光。輕歎了聲,將她擁進懷裏,“怎麼,又哭了呢。”
楊眉將臉埋進他的懷中,想象著,他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她抓緊他紫色的衣衫,無聲地盡情宣泄。
“記住我,我叫淏燧。”他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訴說,好似下咒,“記住我,淏燧。”
他將她的頭從自己的懷中抬起,以免她淹死在淚水裏。
他的吻不由分說地落在她紅潤的唇畔上,深深地纏綿。
“我叫淏燧,記住我。”
第八章
“深夜來訪,唐突了。”來人呷了口上好的碧螺春,客套地說。
“哪裏,哪裏。”楊老爺笑哈哈地朝他拱了拱手。
就算真有唐突,在這小小的抑水鎮內,也哪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呢?
雖道他父親也才不過是這鎮上的縣太爺,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啊。況且,誰都知道,這方圓百千裏內,真正管事的可是他——淏燧公子爺。
他行事詭異,臉上終年含笑,一把黑玉骨扇,漫不經心地搖啊搖,即使沒有正麵的證據證明他對待仇家毒辣的手段,但種種跡象表明,凡是有一絲絲冒犯到他的人,現在都沒有一個得到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