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是他家,而他又恰巧控製了黃河水域的大部分商船,可謂權財兩握。他的表麵工夫做得相當好,幾乎讓別人連一點把柄都抓不到。他們隻能一次又一次咬牙切齒地猜測。那個讓顯赫一時的大家族一夜覆滅的元凶,隻因為他們成了他淏燧公子財路上的拌腳石。
對待阻礙,這個擁有修羅心腸的男人,總是毫不留情。在談笑間,就將別人玩弄於鼓掌,置之於死地。
灰飛湮滅之際,他依舊不沾染上任何塵埃。
“楊老爺。”此刻,這位公子爺放下茶杯,左手輕握著那柄從不離身的骨扇,“三皇子在府內住得習慣嗎?”
“這個……”楊老爺似乎是難以啟齒。那個三皇子一到楊宅就將他們唬得一愣一愣地,還緊接著就下了一道命令:不準任何下人去東廂房伺候,連飯菜都隻需擺在庭院處,說是他自己會去取。所以,在三皇子烈王爺大楊宅的第三天,都還隻見了最初的那一麵。
作為主人的麵子往哪兒去擺呀……楊老爺重重地歎了口氣,“唉!不瞞公子爺您,老夫我也隻見過王爺一麵而已啊。”
“哦?” 淏燧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挑起眉好脾氣地道:“真是難為楊老爺了。”
“不敢,不敢。”人家畢竟是皇族,有任性的權利。
“派來保護的衙役沒給您添麻煩吧?”他又道。
“啊,公子爺手下的爺們奉公行事,訓練有素,哪會有什麼麻煩呀。”楊老爺誠心地道:“比別處的吏使不知要好多少。”
“謬賞。” 淏燧笑著點點頭。“其實這一次來,還是想邀請三皇子,楊老爺和您的家眷,來參加在下五日後的生辰宴的。”
“是嗎?”楊老爺豪爽地笑起來,“這可得好好慶賀慶賀才是!”
“隻是親友聚一聚,順便宣布一件事,心意到就成了。”
“不成不成!”楊老爺卻激動起來:“生辰可是一年一次的大事,馬虎不得!”
“嗬嗬嗬。” 淏燧但笑不語。
一時間,這寬敞的大廳一片寂寞。楊老爺也許想找個話題,卻又無奈無處開口,隻得幹坐著。
終於,淏燧輕輕合攏手中的黑玉骨扇,看向楊老爺似笑非笑:“生辰那天,楊老爺會帶小姐一同出席吧?”
“這……”楊老爺一時語塞,雖說女兒這幾日倒是正常,卻不知道究竟斷根了沒有。
“不方便嗎?”他挑眉複又問道。
“公子想必也知道小女——”
“宿疾嗎?”他輕笑地打斷他。
“呃?”
“帶上她。” 淏燧站起,隨意地拍拍衣上的坐痕,“到時候,父親會和您一同宣布我和小姐的婚事。”
“可是她的病——”楊老爺急急地開口。
“沒關係。” 淏燧一邊說一邊向門外走去,“她的病好了,我娶。”
“哦,這就好。”跟在他身後走的楊老爺這才放心地喘了口氣,卻差點撞上淏燧突然轉過來的身子。
“她的病未好,我也娶。” 淏燧一揮骨扇,如此斬釘截鐵地道。
“所以說,”他笑得張揚,仿佛天下的一切都宛如一場玩笑般地在他的腳下恣意,“您的女兒,楊眉,我是娶定了。”
再不給對方任何反對的理由,淏燧大腳一跨,走出楊宅大門。
月明星稀,淏燧抬頭看向深夜的天空,露出一絲難得的真心笑容。
“咦?”不尋驚訝地看向破天荒規規矩矩坐在桌前的赤宿。
他似乎是在研究什麼。可是,他不是一向遊手好閑的嗎?
不尋很不給麵子地想。 :-)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