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眉靠在他的懷中,多年來從不渴望過再得到親情的溫暖,卻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自我欺騙。不然她也不會因為不尋那不經意給予的溫暖而不顧一切地念念不忘——因為太缺乏了,所以才不顧一切地想去抓住,猶如落水的人在看見一棵枯草時,也會拚命地伸手去抓,去挽留,即使它不屬於自己,即使還是會溺水而亡,但隻要曾經握住過,就也算得到了滿足。
在乎的,原來。
在乎的,爹。
還記得小時侯的她總是日日賴在他的懷中,嬌嬌軟軟地一聲一聲地喚“爹”,然後看見他開懷地大笑起來,將她高高地舉過頭頂。
“小眉兒,越大,就越像你娘親了。”
她看著她的爹一天一天地重複著這句話,粗糙的手指卻輕輕地撫過她的雙眉,然後他將頭偏向一處。
那時候她不知道,原來爹是在哭。
待他轉回頭時,又還是一臉的笑:“小眉兒,快快長大吧。”
“爹……”一子如金,終於柔柔地如歎息般地自她的嘴中溢出。
爹。女兒,回來了。
第九章
“按這張紙上的方法,先去疏通水道。”赤宿將一張折好的紙飛給近一。
“是!”他接下,有些遲疑地望著赤宿,“王不去嗎?”
他看向依舊賴在赤宿懷中安睡的不尋,不禁冷下臉。
赤宿睇他一眼,心知獨明他在想些什麼:“你以為皇後他們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回去嗎?”
“皇後?!近一神色一斂。
宮裏麵的每一個人,每一批人馬,都在暗中進行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隻為排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勢力和地位。
十幾年來,皇後對赤宿一直放不下心來,對他動手的次數,甚至比對付二皇子淵野還要多。
他的兒子,羈馳,已是東宮太子了,不是嗎?
人啊人,赤宿輕蔑地笑開,反正皇宮裏真是無趣得很,他也就陪他們玩玩,打發打發事件吧。
“那王您……”近一不禁汗顏,他原本還以為……
“我留在抑水鎮,你快去疏導,別耽擱了。”赤宿淡淡地吩咐,就讓他留在這裏當個靶子,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好了。
“是!”近一頷首,像來時一樣無聲地消失在門外。
夏日的豔陽,還是這麼猛烈,赤宿眯眼,望向庭院間明晃晃的光亮,照在古木蒼綠的枝葉上,顯得格外清涼。
他忽然就興起一股讓全身浸在水中的渴望。當然,他看向懷中的人兒,得扯上他一道。
嗬嗬。他壞壞地笑起來,赤豔的眼眸,如窗外的陽光般明亮。
一把抱起不尋,飛身而出。
“你幹什麼?”被驚醒的不尋惱怒地低吼。這才發現自己已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以不要命的速度一一飛掠過屋簷,向某處不知方向的地方飛快地接近。
風聲從四周呼呼地灌入耳中,炎夏特有的熱量將人熏得更是昏昏欲睡。
想起在“天齊山莊”多好啊,絕對沒有人敢在他熟睡時吵他的。
恩,下山這麼久,不知道師傅餓死了沒有。沒有他這個料理三餐的孝順徒兒,不會餓得隻剩下層皮了吧。
他抓緊那個乘他睡著時將他擄來逛風的男人,報複性地輕咬口他頸間敞開的皮膚。
“嗬嗬嗬。”赤宿輕鬆地一邊抱著他飛奔,一邊在發怒的人兒耳邊解釋:“帶你去個地方,要親熱可得先忍會了。”
拜托!誰像他一樣整天就知道想那事兒?!不尋在他懷裏翻翻白眼,他一定是誤會剛才那不輕不重的一口了。
這個色狼!他在心中忿忿地唾棄,手卻不自覺地抱得更緊了。
“到了!”終於,赤宿雙腿著地,將不尋穩穩地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