淏燧噙著笑,替自己和其餘的三人都斟滿了一杯,抬手做了個手勢:“先嚐嚐這壇藏了十八年的沉釀。”
說著,他率先一飲而盡。
赤宿執起酒杯,正也要送入口中時,卻被不尋輕輕地擋住。
“這酒喝不得。”
“哦?” 淏燧失笑道,“可我自己方才不是已喝過了嗎?這樣還不放心,神醫,你也太多慮了吧。”
不尋也拿起酒杯,放在鼻間嗅了嗅,微微笑道:“這酒,可是菊釀?”
淏燧收起隨手放在一旁的黑玉骨扇,展顏答道:“不錯。”
“那可真喝不得了。”不尋放下杯子。起身向赤宿道,“我們走吧。”
“別急。” 淏燧也跟著起身,臉上依舊是一派閑適的笑。“既然不愛喝酒,那不喝就是了,何必急著走呢。”說著,一擲酒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引酒,那就吃些菜吧。”他說罷又靜靜地坐下,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輕描淡寫地道:“順便,跟你們說說,是誰要我把你們留下來的。”
赤宿給不尋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先坐下。隻要他們不動桌上的東西,看這個淏燧公子能玩出什麼手段來。
他倒好奇,究竟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說動淏燧替他做事。
赤宿朗聲道:“公子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是誰?”
淏燧像是惋惜地歎道:“這麼好的菜,真的不嚐一口嗎?”
完全封閉的小小空間裏,四個人都不再開口說話。隻有那一縷一縷的幽香依舊安靜地燃燒四溢著。
空氣,變得有些窒悶。體內自丹田起似有一團軟軟的火在漸漸地滋生蔓延。
赤宿想運功抵製,這才發現自己的功力像是被點了死穴,已是一點都使不出來了。
渾身乏力。這下子,是要走都走不成了。
楊眉的額際滲出一粒粒晶瑩的汗珠,終於嚶嚀一聲,趴倒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淏燧輕撫著她一頭柔順的長發,微微訝異地道:“沒想到你竟能撐這麼久。”
隻有不尋知道,那是因為她體內有奇特的蠱,做了一定的抵消。要不然,以她那一點都武功都沒有的身子,早就該暈過去了。
“現在,想必你們也該使不出力了吧。” 淏燧端坐在位上,笑意盈盈地道。
赤宿瞪著他,不甘願地想自己竟然會著了他的道?!可他們明明沒有喝酒啊。
“嗬嗬。” 淏燧好整以暇地欠欠身,重新搖晃起他那把從不離身的骨扇,緩緩地道:“你們,一定有個小小的疑問吧。別擔心,本公子會細細向你們解釋清楚的!”
才不管他要說什麼咧,赤宿隻後悔方才沒有聽不尋的話,早早離開這邪門的地方。
他連累他了,害他也跟著自己受苦。
想到這裏,他比自己快要任人宰割都要來得難受,不禁惴惴地向不尋望去。
然而,不尋那雙星辰般的黑眸雖已是半開半閉,但從其中流露出的卻連一絲絲的責怪都沒有。
他努力向赤宿綻開一抹笑,臉色一片豔紅,用力地握了下那人依舊交纏不休的手,似乎在說:“沒關係。”
不尋……赤宿此刻隻能在心底無聲地喚。他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何況帶著不尋一起離開這裏。
該死!他在心裏咒罵一句。
該死的淏燧公子!還有他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
“嗬嗬嗬,你別瞪我嘛!” 淏燧看著他們有氣無力的樣子更是有恃無恐,笑得更開心了,將扇子一搖一擺好不快活。“你們,中毒了!”他興高采烈地衝著他們宣布。
廢話!這還用得著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