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沒有人,能夠在他麵前,傷害那個在一開始,就令他不由得想給予溫暖的小男孩。那雙美麗的赤豔色雙眸不應該像現在般流露出那樣的恐懼神色——即使那恐懼隻是因為出於對自己生死的擔憂。
他的赤豔眼眸應該是發亮的,像火般激烈燃燒的熱度無人能及其左右。
而這樣一個驕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卻僅僅因為他——不尋的生死叵測而失了昔日的神采。
平生第一次,他對另一個人覺得憤怒!
他強倷下火氣,揚眉對淏燧不冷不淡地道:“就這樣殺了我,不覺得太一般了嗎?”
“哦?”淏燧感興趣地笑,“那你說,該怎麼殺你?”
兩個當事人像討論一場再尋常不過的買賣般,無關痛癢地說著攸關生死性命的瘋言瘋語。
“給赤宿解藥,讓他救我出去。”
“哦?” 淏燧失笑,“那我豈不是太吃虧了?”
但他心裏卻著實吃驚,這小子中了這麼深的毒,居然還能這樣冷靜地跟他講條件。
不尋睇他一眼,繼續道:“你可以再喂我一顆更毒的毒藥,到時候,即使赤宿能將我救出去,也不一定能解得了你下的毒。我的生死,還不是一樣沒有保證?”他反問。
這,更像是一場賭局,賭了他自己的性命,卻為那赤宿贏得了生的機會。淏燧定定地盯著不尋的臉,原本平凡無奇的五官卻因為有一雙明如星辰的黑眸顯得異常奪目,特別是現在因為算計而不自覺流露出的神采更是眩人心魄。
三皇子的眼光可真是不錯。到此時此刻,他反而不忍心殺他了呢。淏燧心中雖是這麼想,嘴上卻依舊不放鬆:“解了殿下的毒之後,他反倒來殺我,逼我拿你的解藥,這豈不是自掘墳墓嗎?”他邊笑邊揮扇搖著,忙不迭地道,“不成,這可不成。”
這隻笑麵虎,心思可真慎密得很!
不尋隻得再開口道:“我向你保證,他絕不會威脅你要解藥的!”
“不尋!”赤宿隻能這樣用盡力氣地向他搖首:“不可以……”
不尋衝他笑,如山野間的清泉令他莫名心安。
“嗬嗬嗬。” 淏燧朝他們緩緩地笑起來,“有意思。”他點頭道,“有意思。”
“如何?”不尋仰首等待他的回答。
“好!”他一收扇,道“我答應你!”
“一言既出,”不尋看著他,淡淡地道。
“快馬一鞭!”說完便長身而起,走向一幅山水畫的背後打開暗格,取來一隻暗紫色的匣子。
從中掏出一粒如珍珠般大小的丹藥,拿在手中來到不尋麵前。
“倒有些舍不得殺你了——這可是世間第一毒的毒藥,你,想清楚了嗎?”
“廢話少說!”不尋皺眉,他到這會兒倒怎麼拖拖拉拉起來了。
“好吧。” 淏燧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丹藥喂給他。
“混帳!”赤宿搖搖晃晃地抬起手一拳就向淏燧遞去。
他可不要不尋吃那什麼鬼毒藥!
可淏燧僅用一手就輕巧地接下他那根本沒什麼力道的拳,另一手剛好不快不慢地將丹藥喂進了不尋的嘴中,微一使勁,令他吞下。
“不,不尋,快吐出來!”
奇異而強烈的毒性頓時發作,在不尋體內與原先的醉羅漢相互交融,不尋原先豔紅一片的臉卻在頃刻間變成了駭人的藍紫色。
淏燧看了他一眼,惋惜地下了個結論:“他是沒救了。”他遵循承諾,隨即便又拿了醉羅漢的解藥喂給赤宿。
隻恢複了二三成功力的赤宿不由分說便給他一拳:“拿解藥來!”
誰知淏燧卻早有防備,一晃身就被閃過:“你想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