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誰答應過你啊?!”隻是不尋那傻瓜一相情願地保證,他可沒答應!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以赤宿現在的這點功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少說廢話,看招!”
唰唰三拳,赤宿使出平生所學,全力向那依舊是一臉壞笑的公子。
猛烈的攻勢,連淏燧都有些措手不及。他急急地避開那奪人性命的三拳,在赤宿就要一氣使出第四拳時,巧妙地一旋身反手一掌擊向赤宿來不及收勢的身子。
對不起了,三皇子!
淏燧噙著笑,料定這次他非得在床上躺個大半月不可,他下手可不輕呢。
但就在這短短的一招內,本應中毒昏迷的不尋卻一躍而起,挺胸擋在了赤宿的前麵。
頓時,由赤宿和淏燧共同擊發出的拳力和掌力分別由身後身前一起擊向不尋那單薄的身子。
口中無法抑製住的甜膩液體沿著嘴角一絲一絲地沁出,發軟的身體再也不能撐起重量,隻得順勢往後緩緩地倒去。意識自腦中抽離,隱約中聽見有人撕心裂肺般的呼喚。他拚命想睜眼給那人一個安心的眼神,但終究因為越來越強烈的疲勞感,使他終於陷入沉沉的黑暗。
從未被人命令過的淏燧公子此刻卻也不反駁,默默地拿出特製的銀鑰匙,打開早在進來時就已落鎖了的門。
那家夥不單身重劇毒,更何況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有些悵然。畢竟,能與他賭一賭的人真的不多。
而倘若他還不把門打開的話,那快發瘋的男人說不定已撲上來向他拚命了。
那不要命的蠻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況且,這一場賭局的輸贏對他而言,本就沒什麼意義。他看向依舊趴在桌上沉睡的女子,由心底泛起一絲溫暖。
隻要她,從此以後,都在他身邊。
赤宿小心地抱著不尋,喃喃地道:“不會死的……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死的……”
但還未等他跨出第二步,隻聽“叮當”一聲,那掛在不尋頸間隨了他十三年的龍的圖騰——那塊由他親自為不尋掛上的皇三子的象征,在這間香霧繚繞的密室中,輕輕地墜落。
赤宿心神恍惚地彎身拾起,握在手中:“連你,也解了嗎?”
依舊是完整的飛龍印記,那接合處的環鏈,卻詭異地如粉塵般地斷裂散開。
在這宿命的一刻,興與亡皆係於一人身上,由另一人作為見證。
同樣的人,定格在無常的滄海桑田間,彈指輕笑中,人非物非,灰飛湮滅。
赤宿抱著不尋,由門飛快地一掠而出,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不尋。”赤宿一邊飛奔,一邊不停地向不尋呢喃,“撐一下,會沒事的。”
普天之下,除了不尋的師傅言出外,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赤宿不敢有任何停留,怕這樣哪怕是一小會兒的耽擱就會永遠地失去了懷中的這個他思念了十三年——或者更遠的人兒。
他咬著牙,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不尋的體內,緩解著他的傷勢。
但在這茫茫人海中,又上哪兒去找那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第一天師呢?即使聽荊懷說他早就離開“天齊山莊”了,但事到如今,也隻有上那兒去碰碰運氣了。
“不尋,別怕哦。”
渾身沾染了鮮紅血跡的男人,以絕頂的輕功飛掠著。風漸漸吹幹了血漬,留下一朵一朵暗紅色的花朵。
懷抱著一身青衣的男子,在他耳邊不住地低喚著他的名字:不尋。不尋。不尋!
你一定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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