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桃安兒在牡丹閨,見過的風流公子哥不在少數,見著我三哥這樣的難免便會動心。兩人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便在情理之中。”
江植卻是極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你怎知那姑娘不是和府上的家丁相好行了周公之禮?這事最好還是問過三殿下的好。莫要是人家姑娘和別人郎有情妾有意,你反倒做了回小人拆散了一段好姻緣。”
被他這般一說,我之前所設想的種種都被全盤打破。
景行然分析得井井有條,他明明有對我說過這孩子也許是別人的,並不是三哥的。但我卻鐵了心不信。
如今江植這般一說,我卻又有些遲疑了。
若葉檀認識到自己的身份,以自己一個婢女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攀龍附鳳,隻是在府上找一個普通的家丁相好成了好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天底下貪圖富貴的人雖多,但也有好些對此不屑一顧的。我,不能夠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這事三哥那邊我是決計不能去問的。他如今正費盡心思地討好著趙妃離,想讓她在成親前全心全意地愛上他。我可不能因為這事去給三哥添堵。”
“那你的打算是?”
一百七十七、離人葬癡人7(為dongyujie而更)
今日原本是答應景行然陪他入宮。他向父皇提親,而我則在旁邊打打邊鼓。景行然已經催了我數遍,而我卻直接將人給趕到了廚房。
“本郡主想吃醋魚了,命你做好三菜一湯備著,另準備好膳前果盤,要不然今日咱倆都不用進宮了。”
景行然好笑又好氣地望向我,看著坐在一旁正閑閑地喝著涼茶的江植,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也好,用完午膳入宮到時候麵對老丈人的懲罰也有力氣應付。”嘴角噙著一抹閑適的弧度,他有些欠扁地將我的一絲長發攏到耳後,“還是紫兒替爺想得周到。”
“我父皇才不老,他是年輕氣盛正值壯年!”不滿地和他叫板,我甩開了他的手。還有人在場呢,他就不能消停會嗎?
“好好好,爺的泰山大人是龍馬精神,而且還開明得很,相信這次一定會看在爺悔過有加紫兒求情可原的份上答應將你再次下嫁。”
其實我真的很想對他說,父皇的性子固執得很。當初允許我遠嫁給他,已經是父皇的極限。而他差點讓我身死又利用我讓父皇退兵,更是觸及了父皇的底線嚅。
這一次若想成功勸服父皇,根本就是個艱巨到了極致的任務。
景行然將它視為輕而易舉的事,到時候吃的苦頭,恐怕會不少。
但現在我也懶得和他多說,隻想著將他給打發走:“景行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話癆了?不想讓你孩子埋怨的話趕緊去廚房!”一手指著門外,隻沒差另一隻手插腰做悍婦狀。
“刁婦一個。”悠悠然地諷刺著我,卻又在我發作前興致盎然地補上一句,“不過爺喜歡,爺的孩子,也喜歡他娘/親潑辣的一麵。”
當那個頎長的身影遠去,江植卻驀地站起身,語氣沉重:“當初的我走了許多彎路,隻想讓你過得更好。所幸猶未晚矣,能夠看到你和皇上如此,我也無憾了。”
“什麼彎路?你做了什麼?”我直覺地皺眉,他說的,是在我失憶時誤導我風黎瑞是我夫君的事,還是在景行然中了寒毒命不久矣時特意為他留下?又或者是,從一開始站在風黎瑞那邊到最後依舊站到了景行然那邊緊?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將一個錦囊遞到我手中,江植的身影臨風,一步步走出我的視線,“竹萱閣裏那位趙姑娘的醫術倒是不可小覷,她那邊的藥材也是應有盡有。我去她那裏順手牽羊了些製成了這包,你放到葉檀姑娘的房間,隻要她聞著睡上三個晚上,那胎便會自動滑落。不過你也是重身子的人,千萬不可聞得太久。”
我目送他離去:“我會小心的。”
“這物件無色無味,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即使事後被查,裏頭具有滑胎成分的麝香會在三日後自動揮發掉,餘下的,也隻是最尋常不過的具有安神作用的甘草。”
“你從趙妃離那兒拿的,那她會不會從那些少了的藥材裏發現……”
“放心,那幾味甘草都是極普通之物,即使她發現也不會覺得不妥。至於那麝香,是早在過來這邊時皇上讓我備下的。其實皇上真的很了解你……”最終,空氣中隻留下他似近似遠的聲音,帶著一抹穿心刺骨的疼痛,無可名狀。
望著那樣的背影,我深深蹙起了眉。
每個人身上,都有專屬於自己的秘密。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耽誤了江植,拘束了他的自由。
可這一刻的我,卻又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連帶著將他,也脫下了水。
——————————————————————————————————————————
涼風習習,山雨欲來。
攏緊了袖中的錦囊,我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看不出心虛的情緒。
一路走的是近路,急急地往西邊的小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