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夢想努力,但我不是。”看著河上波光粼粼,他的心口好像鬆開了,情緒就像浪般一波波湧上來。

“我一直在爭。在潘家,不爭,沒人會注意到你,要爭,還得踩著同輩的肩膀往上爬。我並不想爭,不想算計,但生在潘家,豈能容許我如此放任自己?

“很早我就知道,生在這樣的家庭,我隻能往前走往上爬,這個月八十分,下個月就會被要求九十分,接下來就得拚到滿分,滿分之後還有更高的挑戰。我的父親和叔叔們都是例子,像我們這些所謂的接班人,隻要稍微表現不好,就會被外界戲稱為敗家子、太子爺。”

說著,他偏頭瞟她一眼,胡星語心虛了,迅速低頭。

“在宴會裏跟個女人多聊幾句,就被解讀成熱戀,過幾天不往來了,又被說成劈腿,或是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總之,我的生活並不是妳想象的那麼好。”

“可是,我看你總是輕鬆自若、不慌不忙、臨危不亂……”她努力想著形容詞。“啊,還有笑容……你總是笑著,好像什麼事都很容易,人生沒有壓力。”

潘席安笑了出來。“這麼注意我?”

“才不是!”她急著否認,可是臉都紅了。

“笑容可以掩飾情緒,可以讓人失去防備,但那隻是保護。”真不知是他偽裝得太成功,抑或是她看人的功力太淺。“像我這麼資淺的人,要是凡事喜怒形於色,那就先輸一半了。”

“資淺?”她連連搖頭,表示不認同。“哪是這樣,你明明很厲害呀!”

“原來妳很崇拜我?”

“不是,是……唉,算了。”她放棄爭辯,反正也說不過他。

潘席安看著她的窘樣,也不反駁,仰頭望著夜空。今晚月白風清,雖然沒有星光,可是他的身邊有一顆小星星,努力眨呀眨,散發淡淡的光芒,不是嗎?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放鬆,心很定,很安適,無須再有保護色,也不用戴上假麵具,他能隨意地做自己。

這樣下去好嗎?他無法思考,或者也可以說,他不願再多想了。

人人形容他是銜著金湯匙出世,這也表示天命由不得他。雖然不能挑選既成事實的家人,但至少,他應該可以順著心意,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例如,隻是像他和胡星語這樣,可以聊聊心情而無所忌諱……

但他一向不容易相信別人,現下竟然對她的感覺是“無所忌諱”?

他向來以變色龍、笑麵虎的本事自傲,什麼時候對人這麼毫不提防了?

複雜的想法繞來繞去,潘席安的心思更混亂了。

小公園的光線雖然不夠明亮,可胡星語明顯感覺潘席安又斂去笑容,神情不若平時的閑適。

他在想些什麼?有很多煩惱嗎?

瞧著瞧著,她的心口就這麼莫名地揪疼起來,驀地脫口而出……

“不要難過啊,潘安……”慘了,怎麼叫得這麼順?

潘席安本來是有些感傷,卻被她這聲“潘安”給逗笑了。

“妳的膽子還真不小。”

“對不起……唉,我不太會安慰人,不然這樣,換我說笑話給你聽好了。”

嘖,還用得著說嗎?她自己不就是個笑話了?

“先說包子大全集好了,很好笑喔!”

胡星語興致勃勃,很認真地說起笑話。

“話說,某天麵條和肉包吵架了,兩方大打出手,肉包被麵條打得落花流水,於是肉包撂下狠話:好膽麥走!我去落人來教訓你!於是肉包就約了煎包、饅頭等好友,準備去找麵條理論,在半路上它們遇到泡麵,肉包一聲令下,眾人二話不說,圍住泡麵毒打一頓。泡麵哭著問肉包為何打他,肉包生氣地說:哼,麵條,別以為燙了頭發,我就不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