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席安轉頭瞅著她。“都是妳的錯。”
“什麼?!”她錯愕地轉頭看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那杯咖啡,其實是酒吧?”他語氣斬釘截鐵。“不然,我怎麼會神誌不清,做出那種事?”
“我明明買的是熱拿鐵!”她急著用力強調。“是加了牛奶的熱拿鐵!”
“是嗎?”綠燈亮了,他輕踩油門。“那就是牛奶的問題了。一定是因為牛奶有安眠的作用,我才會昏了頭,說了一堆不該說的話。”
“哪有說什麼……”意識到他指的是昨晚的鬱悶心情,她立刻響應。“昨晚是你自己要說的,跟咖啡、牛奶有什麼關係?現在還扯到我?”
“都是妳的錯。妳害我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以至於我不得不吻妳,好封住妳的嘴……”
聽聽這是什麼理由?道歉?根本是她想太多!
“我害你?最好我有那麼厲害!”她反駁,可是臉蛋卻不爭氣地紅了。“而且,不過是聊聊心情而已,又不是國家機密!”
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一股腦兒地說,她什麼也沒做,怎麼能把這筆帳算到她頭上?而且,還拿來當作隨便吻人的借口……
“說得可真簡單,誰知道妳是不是穀東川派來的Spy,想套出我的弱點?”
“你想太多了吧?!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她難以置信地嚷著。“有錢人怎麼活得這麼辛苦?”
“就是因為活得辛苦,所以更要處處小心。”潘席安瞅著她。“不然,妳說說看是哪裏的問題?否則,我怎會莫名其妙對妳做那件事?”
怎會莫名其妙對妳做那件事?繞來繞去,問題又回到她身上了。胡星語咬著唇,怒瞪他許久後,決定放棄爭辯。
果然是眼高於頂的少爺,成天隻會耍著人玩,就不能稍微尊重別人嗎?她的鼻頭酸酸的,感覺眼淚就快飆出來了。
車內安靜無聲,潘席安彎起唇角忍著笑,這隻小菜鳥大概又被他堵住,說不出話來了吧?
昨夜和穀東川聊了一些關於她的事之後,他選擇不直接表白,改用比較輕鬆的方式,讓她對他卸下戒心與防備,再慢慢與她深入相處,以免一時衝動,反而嚇跑她。
一思及此,潘席安輕輕一笑,原本還想再逗弄她幾句,隻是,他轉過頭才忽然發現,身旁的人隻看著窗外不答話。
怎麼不說話了?趁著塞車,他拉過她想瞧個究竟,隻見那雙黑亮的圓眸已泛著淚光,小嘴抿得很緊,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兩人沉默對望著。
“好啦,昨晚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他服輸了,扒了扒梳得整齊的密發,挫敗地低歎。這個小朋友,竟然有本事讓他心頭一緊,莫名慌亂了起來。
那個吻……果然是個錯誤。聽到他不太有誠意的道歉,胡星語終於哭了。
可是,昨晚她不都已經認定他是故意欺負戲弄了嗎?還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夜,現在親眼、親耳證實後,到底還要哭什麼?
或者,是聽到他親口說出實話,而失望了?
她受不了自己的眼淚,更恨自己沒有控製眼淚的能力。
潘席安握緊方向盤,胸口鬱窒。她的哭聲很壓抑,在密閉的空間裏聽起來更顯悲涼。
長手利落一轉,車子在路邊停下,他掏出身上的手帕遞給胡星語。
“都說是我的錯了,還要哭?”他以為自己很擅長哄女人,可是此刻,她的眼淚成串落下,那張委屈的小臉教他心亂如麻,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