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失聲痛哭。
她想她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個時候的悲傷。
還有那個古老的黃金之國的王弟……
有時候,她幾乎都要忍不住想要詢問遊戲關於他的先祖的事情。
可是每次事到臨頭她張著嘴就是說不出口。
該說什麼?該怎麼說?
‘你的祖先是不是古埃及的王弟?’
‘你是不是你的祖先很像?’
‘他最後到底怎麼了?’
要是真敢把這些話問出口,隻怕遊戲會先反過來質問她為什麼知道這些事情。要是自己說是做夢做的,他說不定還會認為是她腦子出問題了。
所以麗貝卡一直隻能把這些疑問埋在心底苦苦憋著。
遊戲似乎也沒有察覺情緒恍惚的麗貝卡有什麼不對勁,隻是自顧自地走到黑青色的圓台之上。
他背對著麗貝卡,麗貝卡隻能勉強看到他一小半的側頰。
在少女看不到的正麵,少年金色的額發仿佛被無形的氣流托起而飛揚了起來。
白色的額頭上,生命之符的金色符文微微一閃。
巨大的神殿角落某一處青色的石板以極快的速度劃過一道金色流光,覆蓋在石板雕刻的魔物條紋上的灰塵簌簌掉落下來,石刻的魔物一瞬間生機勃勃竟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可是這一點微小的異動被它前方無數疊巒疊嶂的巨大石板遮擋得嚴嚴實實,本就有些精神恍惚的麗貝卡更是注意不到這一點。
做完這一切的黃金之墓年輕的守護者微微鬆了口氣,他抬起手來撥弄了一下因為失去了無形氣流的襯托而驀然散落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的純金色的發絲。
然後,遊戲自黑青色的圓台之上走了下來,隻是神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著什麼。
他快要走到麗貝卡身前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抬眼就正對上麗貝卡怔怔地看著他的目光,頓時反射性就對她笑了一笑。
真好啊。
此刻仍舊是精神恍惚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棕發少女著魔般看著遊戲的臉。
有某種不知名的陰影在她的心底深處蔓延滋生。
你還能開心的笑著,真好啊……
不公平。
明明有著一摸一樣的一張臉,為什麼你可以一無所知地開心的笑著,而那個人卻……
她心底突然無法抑製地冒出某種詭異而抱持這極大惡意的念頭。
如果和那個人經曆的同樣的事情,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麗貝卡?”
遊戲的聲音讓她從恍惚中猛然醒來。
棕發的少女猛然睜大了她碧綠色的眼。
她到底在想什麼?!
回過神來的她目光不安地避開了那困惑地看著她的少年清亮的紫羅蘭色的瞳孔,有一種狠狠抽自己一耳光的衝動。
她按著額頭疲憊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做夢都做得走火入魔了。
或許是她在夢中所經曆的古老的黃金之國走到盡頭那一刻最後壯烈的火焰將她的神經都灼燒得有些不正常了……
以為麗貝卡不過是再次震撼於眼前這個巨型神殿的雄偉,遊戲並沒有太在意她奇怪的行為。
他一抬手指向他的右方,所指的地方金色微光一閃。
一聲巨嘯撼動得整個地麵都震動了起來,在麗貝卡驚愕的目光中,一道流光自那方向疾射而來,落地便化為有著尖利獠牙的形狀可怖的野獸狀魔物。
那巨大的魔物足足有五人之高,白森森的足有人胳膊粗壯的利爪騰空燃燒著寒冷的半透明的黑色火焰。
這個可怖的魔物用那雙充斥著詭異而冰冷的煞氣的菱形瞳孔轉了個方向盯了過來,麗貝卡頓時反射性就是後退一步,卻是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了硬邦邦的石地上,除了發抖什麼都做不到。
那冰冷得本該不存在於人間而是地獄的魔物的幽暗不見底的瞳孔讓她的身體連帶著靈魂整個都透心涼——
一隻手突然抬了起來,遊戲拍了一拍身邊那隻巨型魔物靠著他的足足有他整個人粗大的前腿。
一簇黑色的火焰驀然升騰而起,將整個魔物籠罩在火焰中。
火焰在一瞬間就燃燒殆盡,那個可怖的魔物仿佛也在火焰之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手腳都還在冰涼發軟的麗貝卡剛鬆了口氣,突然見一道黑光從即將燃盡的黑色火焰中衝了出來。
那道影子在高空盤旋一圈,麗貝卡這才看清楚了,那是一隻看似普通的漆黑色的鷹。
那隻黑鷹飛下來,繞著她飛了一圈,漆黑而冰冷的眼珠子盯著她好一會兒,這才再一次展翅想上衝去。
她頓時就一怔。
難道這隻黑鷹就是剛才那個猙獰可怖的魔物變成的?不會吧——
“我暫時將它送給你。”
遊戲伸出手將跌坐在地麵的她拉起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為了不引起一般人的注意,它平時都會以這種模樣待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