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躁的歹徒
習家的要求他一概同意,無非是想用最短的時間搞定這場“指婚”。他娶習雨濃,歸根到底,是為了一個孝道,為了他處在病危急救中的爺爺。因這是爺爺在病床上對自己的唯一要求,明知很荒唐,卻還是不得不盡力去做。
在這世上,他縱然能對任何人毫不留情,卻唯獨對爺爺想做個孝順的孫兒。為了心中那份對他的尊敬,感激,以及敬愛。當年如果沒有爺爺,他或許早就死了,哪兒還有這許多的以後?
他還記得他5歲時曾經被一夥匪徒綁架,關在一間漆黑的倉庫裏。一連好幾天都隻給他吃餿掉的飯菜,他拚命哭喊,也沒人來救他,匪徒嫌他煩,用膠帶封住他的嘴,還惡狠狠地嚇唬他,“再敢叫,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那夥人是衝著翟氏的大名去的,跟了翟永祥好一段時間,後來卻把目標鎖定在了更受寵愛也更容易下手的翟兆軒,張口就要上億的贖金。他餓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還聽見其中的一個綁匪給他爺爺打電話,或許是怕他們報警所以不斷地變換交贖金的地點。
後來因為那夥人起了內訌,為首的男人和其他幾個人火拚了一場,弄得兩敗俱傷,最後隻剩他一個人堅持要把這場鬧劇似的綁架進行完。可脫離了他的控製的那幾個人卻棄暗投明,跑去警局自首,甚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這個人的身上。
於是為求自保,這個男人逼不得已,隻好又打電話給他爺爺,將上億的贖金改成了千萬現金,並且堅持要翟兆軒的家人親自來送。
到約定好的日子,翟兆軒已被關在倉庫將近一周時間。他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那個男人帶著他去了一處荒僻的空地,他被捆得結結實實,嘴巴貼上膠帶。這期間,那男人打了好幾個電話,似乎是在與女人吵架,後來更是激烈地爭吵起來,最後那男子狠狠地把手機摔到了地上,朝著翟兆軒奔了過來,他的鐵掌硬生生地抓著翟兆軒的肩膀,眼睛因憤怒而發紅,他惡狠狠地說,“小兔崽子!都是因為你!老家夥要是早點肯給錢,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他把兄弟的隔閡以及女人的背叛都怪罪到了年僅五歲的翟兆軒身上。
那是他雖然年紀小卻也多少猜到那個男人是想吞了錢撕票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翟兆軒放回去。
到了交贖金的時間,翟兆軒看見迎麵而來的那個人,鼻子一酸就哭出了聲。他以為來救他的會是家裏那些長得高高大大的隨扈,後來聽劫匪說一定要讓翟家人來送,他又以為會是自己的父親翟永祥。
可怎麼也沒想到,出現在他麵前的會是爺爺翟啟泰。爺爺拄著拐杖,拎著一隻箱子焦急地朝他們走過來。那幾日他剛做完一個腿部的大手術,行走並不自如。或許是怕綁匪殺紅了眼,他一邊慢慢地將手裏的錢箱打開來,一邊好言安撫那個劫匪,甚至告訴那個男人,如果他擔心不能順利脫逃的話,他願意替換自己的孫子來當人質,直到他擺脫警察的追捕為止。
劫匪的狂躁似乎潛移默化地被爺爺的有條不紊給稍稍地按壓住了。
翟兆軒被毫發無傷地救了回來,自此之後,一直到他滿十六歲,爺爺都堅持無論他去什麼地方,必須有隨扈跟在身邊。
值得慶幸的是,爺爺在那場綁架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個劫匪拿到錢順利脫逃,看似杳無音訊。隻是過了幾年,就看到新聞中說他被遣送回國,大致意思是警方多年來一直在追捕當年綁架案中脫逃的主犯,最近卻意外收到匿名者的電話,於是不費吹灰之力地在境外將他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