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緊張

他越想越氣,禁不住沒好氣地吼她,“扣好安全帶啦!”

她嚇了一跳,忙伸手扯了下安全帶,乖乖地扣好。

車子飛快地發動起來,很快離開了山腳下的歐陽家的院落,沒多久就行駛到了郊區的公路上。

習雨濃輕聲地說,“就停在這裏就好了。”她一邊說一邊已經要解開安全帶了。

“死女人,你給我好好坐著,不準亂動。”他發狠地吼她,車子的時速已經快要超過這段路的限速了。

習雨濃再度被他嚇到,一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乖乖地坐在副座,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就像個受罰的小學生。

車子從郊區開進台北市區顯然比平時快了將近一半的時間,這期間習雨濃已經快要被翟兆軒接近飆車的速度弄得緊張兮兮了,她原本還想乖巧地坐在位子上,後來卻因為太害怕,不得不一手抓緊車窗上的扶手,若不是怕被他嫌棄,她一定會連眼睛也死死都閉上的。

車子停在台北私立醫院的門口,他冷冷地解開安全帶,一邊推開車門,一邊衝她說,“下車。”饒是如此說著,卻是小心翼翼地先過來幫她開了車門,然後也不管旁邊是不是有人因為認出他是翟兆軒而眼睛發亮,一把將習雨濃抱起來,轉身立刻昂首闊步地朝醫院內的骨科診室走去。

護士小姐迎上來,關切地問,“這位小姐是傷到哪裏了?”

翟兆軒急躁地說,“腳骨!快點先給她拍片子,看有沒有骨折什麼的。”說話間,就見骨科那邊的專家辦公室裏走出一位穿著白衣袍子的年輕男大夫來,脖子上還顧著聽診器,看見翟兆軒先就笑起來,“呦嗬,我居然還能在醫院見到堂堂的翟大總裁。”

哪知翟兆軒見了他,卻沒半點要寒暄的意思,反倒越發焦慮起來,“譚俊文,你還趕緊過來給她看看,她疼得一直冒冷汗,你快點看是不是骨頭斷掉了,要是醫不好我就把你這破醫院拆掉。”

譚俊文聽了這話,邊搖頭便苦笑,“喂,有你這麼威脅醫生的病人家屬嗎?”他看一眼習雨濃,又笑道,“不過,這位是誰啊,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本還想多問幾句,他見翟兆軒臉色已經快要由鐵青變成烏黑,知道他爆發在即,為求多福還是乖乖地先安排習雨濃去拍片子。

待片子取出來,譚俊文看了看,便說道,“沒什麼大礙,就是扭到而已,不是骨折。”

誰知翟兆軒卻一臉狐疑起來,“你會不會看啊?有沒有搞錯?都疼得冒冷汗了,還隻是扭到?”

譚俊文白他一眼,“老兄,我堂堂一個骨學博士,難道還能對這個小小的扭傷誤診不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翟兆軒理也不理他,“那就馬上安排她做其他的檢查好了,最好全身統統檢查一遍,說不定是其他地方的問題。”

這次換譚俊文和習雨濃一起呆住了。

最終因為實在拗不過他,譚俊文還是勉為其難地開了單子,讓護士小姐陪著習雨濃去把所有的檢查統統做了一遍。

這期間,譚俊文為了防止翟兆軒恐嚇護士小姐,於是將他扣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美其名曰是老友敘舊。他倒了杯咖啡遞給翟兆軒,見他喝了一口,眼神卻還往外麵走廊上飄忽,便不覺笑了出來。

翟兆軒瞪他一眼,淡漠地問,“你笑什麼?”

譚俊文輕笑,“我笑某人沉淪了。”

“說什麼屁話呢?”

譚俊文說,“我這說的可是事實啊,幾時見過唯我獨尊的翟兆軒為一個女人這麼緊張過?”

翟兆軒悶了下聲,想出口辯解,又不知如何說起。

譚俊文又說,“以前我們哥幾個湊一會兒還老議論你,想著你這輩子是不可能栽在哪個女人手裏了,估計隻有女人栽你手裏的份兒,不過現在看來,好像言之過早,瞧瞧你這一臉焦急的樣兒,要說你不在乎這女人,問一萬個人,一萬零一個都會說不可能。”

翟兆軒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你不懂。”

譚俊文笑嗬嗬地拍了拍翟兆軒的肩膀,“懂不懂吧,因人而異。你呢,可就自求多福吧,這年頭要真對一個女人這麼緊張的話,就好好地對待人家,別到時候傷了人家的心,又回頭補救,到時候可真沒準人家還樂意給你機會的。”

譚俊文的話,聽在翟兆軒耳朵裏,雖說不那麼中肯,卻不時地讓他想起先前在山裏歐陽嗣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