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彤捏著葉子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空曠幽暗的屋子裏。
屋子裏真的好安靜，安靜到掉根繡花針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滴答、滴答”！
一縷鮮血從墨彤手心流出，順著樹葉的紋理滴落在地上。
淺染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墨彤跟前驚慌失措地喊：“墨彤姐姐！墨彤姐姐！”
“姐姐沒事，淺染別怕！”，墨彤溫柔地摸摸淺染的發絲笑著說。
墨彤剛一開口，就覺得胸口一痛，體內的真氣在全身到處亂竄，喉嚨處湧出一股甜腥味。
墨彤用手按住胸口，一大口鮮血從嘴裏噴出來。
淺染咬緊下唇，抬起頭看向允旭，哽咽道：“陛下，墨彤姐姐跟了您那麼久！她對您是衷心一片，您怎麼忍心傷她？您怎麼能這麼狠心？”
允旭居高臨下像看螻蟻一般看著臨川，嗤笑一聲說：“朕狠心？淺染，你可別忘了你們的命是誰給的？墨彤又是為了誰才會受傷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苛責淺染，沒有殺掉蕭宸柯。
允旭緊緊攥住拳頭，眯了眯眼睛。
三年前的事，南安國也有份參與，他還沒來得及揮師踏平南安國，南安國倒是先送來了一個質子公主，妄圖重修舊好。
安虞？一個瘋癲弱智的南安國朝臣之女，也配與他的小貓咪共用封號？
淺染渾身一抖，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神采奕奕的眸子也化成了一汪死水，再無一絲波瀾。
允旭說得對，她們姐妹的命，都是允旭救的。
淺染看得出來，她們的陛下是真心喜歡已故的皇後娘娘，她們跟著允旭三年了，三年來，允旭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是那麼冷漠，唯獨看到楚幽幽的畫像，以及楚幽幽留下的滿園花草時，允旭眼裏才會閃著一點點星光。
除了冷宮裏的草木和三年前一模一樣之外，允旭還把那條名叫雪絨的白色大狗接到了冷宮，日日帶在身邊，有時夜深人靜時，允旭會摸著雪絨拜拜的狗毛喃喃自語，看得人好不心酸。
“刺殺為何會失敗？”，允旭用手指敲打著桌子，冷冷的問。
淺染沉默片刻，道：“回陛下，那位宸柯公主，會武功！”
允旭手指一僵，沉聲道：“什麼？蕭宸柯會武功？”
“陛下！那位公主的確會武功，墨彤可以作證！”，墨彤站出來，證明淺染沒有說謊。
允旭眸子微涼，探子不是說蕭宸柯是個傻子嗎？怎麼還會武功？
難不成是南安國借著和親的名頭，實則送來的是一個細作？
“陛下！墨彤明晚再去玉華宮一次吧！”
“不用了！”，允旭擺擺手，“今晚刺殺不成，想來那蕭宸柯定會生出戒備之心，刺殺之事，就此作罷！”
墨彤麵色大驚：“陛下，萬一南安國送來的是細作呢？”
“朕自有主張！”，允旭垂眸想了想，道：“從明天開始，你們姐妹便去玉華宮服侍蕭宸柯！正好宮裏新進了一批宮女，朕會讓宜良妃，出麵推薦你們去玉華宮！你們務必好生盯著蕭宸柯！”
“墨彤，遵旨！”
“淺染，遵旨！”
墨彤、淺染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