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的認真和平靜。好似對於他來說,這碗魚湯極其珍貴,不容一點怠慢和褻瀆。
在大海邊生活已經有些時日,阿克忒斯的容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偉大的酒神大人親自找到了青春女神,讓她固定住了阿克忒斯的容貌不改。
酒神也曾疑惑,明明阿克忒斯在容貌上遠遠比不上他上任戀人,可是自己怎麼就會如此就拜倒在了這小船夫身上呢。可是每當他再度看到阿克忒斯雙眼的時候,那些疑惑就消失了。阿克忒斯每一次看他的那刻,都將他當作了整個世界。
被酒神寵愛著的小船夫在酒神的調養下,無論是皮膚還是樣貌,都慢慢變得比原先風餐露宿時變了不少。阿克忒斯眼角瞄到了倚靠在牆上的狄俄尼索斯,抬起頭向他微微笑了笑:“很快就好了,如果急的話,就先吃點別的,特裏同上次帶來了一些小海味,生吃味道也很好。”
酒神搖了搖頭:“我不急,我隻是想看著你熬湯。”
阿克忒斯並不明白偉大的酒神大人那些浪漫的情懷,隻是點了點頭,繼續認真對待著自己麵前的那魚湯:“你如果想學,我可以教你。”
酒神臉上掛起了他一如既往的笑容:“不,我一點都不想學。我希望你永遠給我做這些吃食。”
阿克忒斯的眼神迷離了一下,沒有再開口。身為人類,怎麼才能和自己深愛的神祇得到永遠?
阿克忒斯從來不會向酒神要求什麼,卻把自己從身到心,完完全全奉獻了出來。
魚湯熬起來並沒有花費阿克忒斯多久的時間,但對於阿克忒斯來說,和酒神大人在一起,每一刻都過得太快,等喝完魚湯,休息片刻後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就又是一天過去了。
阿克忒斯習慣用虔誠的態度對待酒神,而酒神也已經習慣了阿克忒斯的態度。
信仰酒神的女子千千萬萬,她們瘋狂崇敬著酒神,甚至食生肉、飲鮮血,她們沒有絲毫顧慮,隻是那般狂熱,歡慶在酒神的盛宴上。
但是她們沒有一個是如阿克忒斯這樣,虔誠到身心都祭獻出來的同時,卻帶著意外的冷靜。在自己愛人清透的雙眼中,隻能看到自己。酒神喝著魚湯,覺得自己已經深深中了名為阿克忒斯的毒藥。
阿克忒斯安靜坐在一旁,無聲看著酒神一口又一口吃著自己煮出的魚湯。
酒神忽然停下了喝湯,在桌上笑了起來。察覺到阿克忒斯略帶疑惑的目光,酒神輕咳一聲,帶笑開口道:“我忽然想起你被抓走那時候的事情。”
阿克忒斯本安放著的雙手緊了緊,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窘迫:“那都過去很久了。”
酒神好笑看著自家小船夫的樣子,忍不住調侃起來:“我記得當時有人告訴我,你對國王說我長得很英俊。”見阿克忒斯已經羞愧到試圖逃走了,酒神卻還是接了下去,“說我長得像女孩子一樣漂亮。”
阿克忒斯忍不住出聲:“大人確實長得很英俊。”
酒神笑得太厲害,以至於根本不能再正常喝下一口魚湯。阿克忒斯完全沒有想到酒神會突然提起那件事,更沒有想到酒神竟然會因為那件事笑得如此厲害。他整個人頓時感到手足無措起來。
酒神撐起下巴,眉眼滿是笑意:“你當時那麼相信我會來救你?我的祭祀可不僅僅隻有你一個。”
阿克忒斯聽了,開始平靜下來:“嗯。但我相不相信並不重要。大人最後還是來救我了,不是麼?”
酒神緩了緩神,拿著碗繼續喝起了魚湯。阿克忒斯忍不住偷瞄了幾眼酒神:大人即使是在喝湯的時候,也是那麼俊美。
被局限在海邊的生活,與酒神原先在山林間的生活還是有一些差異,但好在這一片地方還是有不少的植物。酒神結束了自己的用餐,便帶著阿克忒斯繼續建造屬於自己的地方。
阿克忒斯動用自己的想象,酒神動用自己的能力,在海邊構建出奇異的景色。力量歸屬於自然的酒神,毫不費力就讓無數的枝條從枝頭破出,讓地上泥沙混合的土壤中鑽出了無數嫩綠的芽。
阿克忒斯在一旁看著,高聲喊道:“大人,在那兩棵樹上垂下一條樹枝吧。”
酒神不明所以挑了挑眉,但還是按照阿克忒斯的吩咐做了。阿克忒斯再次喊道:“纏在一起,然後上麵就可以坐人了!”
了然的酒神笑了一聲,將更多的枝條垂下,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懸空的椅座,可以容納至少兩個青年的椅座。
阿克忒斯雖然有些窘迫,但對這個新的玩物萬分喜愛,見酒神走到他身邊來,便開口解釋道:“我在漁船上的時候,總聽別人說起這玩法。但是我小時候從來沒有玩過。如果有海邊的孩子想要玩,也可以讓他們嚐試一下。”
酒神笑笑:“小時候沒玩過,現在也可以玩。年齡永遠都不會是阻礙。要上去坐坐麼?試試看穩不穩。”
阿克忒斯心動看向懸掛著的椅座,腳不自覺已經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我隻是替附近的孩子試一試。我已經過了還要和他們搶東西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