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營的軍兵報進帥帳,薛仁貴一聽,番邦女將罵陣,指名點姓要薛丁山出馬,心中就有點不高興。薛丁山一聽稟報就沉不住氣了,主動上前討令:“父帥,既是番將討戰,孩兒情願出馬對敵。”
薛仁貴手捋須髯一陣沉思:大凡僧、道、女子,這三種人上陣,必有暗器傷人。有心不讓丁山出馬,可番將指名點姓在轅門外罵陣,再者說遇到難題不讓自己的兒子去,營裏眾將能服氣嗎?薛元帥想罷多時,隻好長歎一聲,拿起一支令箭:“薛丁山、薑須聽令!”
“末將在!”
“本帥給你們三千人馬,兩軍陣前會鬥番將,不得有誤!”
“得令!”兩個人接令在手,帶領人馬出了轅門。
薛丁山列好陣式,站在門旗下閃目觀瞧,但見番兵隊前,有一員女將,隻見她:頭上戴七星抹額鳳字盔,十三顆寶珠放光豪。身上穿粉白相間玲瓏鎧,前後斜勒袢甲絛。胸`前閃亮護心鏡,護背小旗身後飄。肩頭橫搭狐狸尾,雉雞翎插在後腦勺。胯下一匹桃紅馬,手中一口繡絨刀。
往女將臉上看,隻見她:麵如桃花紅透粉,娥眉彎彎賽筆描。懸膽鼻子櫻桃口,口內銀牙碎玉雕。元寶耳朵金環墜,一雙鳳目媚且嬌。貌若西子生今世,疑是嫦娥下九霄。
薛丁山看罷一提戰馬衝到陣前,亮銀槍一擺高聲叫道:“番邦女將聽著,既然前來討敵罵陣,還不快快與俺動手,等待何時!”
薛丁山這一聲喊,才把樊梨花驚醒了。原來樊梨花自領兵出城,心中就在盤算:奴家下山之時,老恩師曾對我言講,他與王禪老祖做主,把我許配給唐將薛丁山為妻,但不知薛丁山的人才、武藝如何,我今日倒要留神看看。正在這兒胡思亂想,忽聽唐營內大炮聲響,一彪人馬來到陣前,樊梨花瞪大雙眼往對麵陣上觀看,一眼就看見有一員小將白馬銀槍,站在隊伍中間。
但見這員將,人才實堪誇。頭戴亮銀盔,身披亮銀甲。胯下白龍馬,大槍似蟒蛇。粉麵白透紅,唇若塗丹霞。五官多端正,兩眼放光華。潘安當退避,宋玉哪如他。好似金童下凡塵,亞賽美貌女姣娃。
樊梨花正然觀看,猛聽得一聲斷喝,這才把思緒收回,手提繡絨刀,微帶嗔怒,輕啟朱唇,慢張玉口,柔聲說道:“喲,這位唐將,你發的什麼怒,撒的什麼威啊!兩軍對敵,不在言高,而在武藝如何。我說唐將,你今日出馬臨敵,可知姑娘我是哪個?”
“俺家不知。”
“是啊,上陣打仗,連姓名都不問,就動手啊!”
“那麼請問女將,你是何人?”
“這還差不多,告訴你吧,我本是寒江關的老都督之女,名叫樊梨花,是梨山聖母的徒弟。你是何人?”
樊梨花怎麼把師父的名字也報出來了呢?這有她的想法。樊梨花認為,師父既然說是與王禪老祖商定,把自己許配給薛丁山的,那麼王禪老祖也會把這事告訴給薛丁山,她這麼一說,不是提醒了嘛。
誰知道薛丁山是背著師父私自下山的,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碼事。薛丁山聽罷,隻是點了點頭:“原來是樊小姐。某家乃是大唐元帥薛仁貴之子,我叫薛丁山。樊小姐,可是你指名點姓要俺出馬!”
樊梨花一聽,他怎麼沒提師父呢?噢,知道了,他是看兩軍陣前人多,不好意思說呀!這也好,你這人樣相貌我是看上了,可武藝如何,還得試上一試,於是點頭說道:“正是。你薛丁山小臉長得怪白,可心眼兒太狠,好不該在戰場之上打死我的大哥,鞭傷我家二哥和我那年邁的爹爹,你家姑娘特地找你算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