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 / 3)

樊梨花看了薑須一眼,也覺得剛才有點過頭,便自我找了個台階:“薑臘亭,並非本姑娘要你回來,隻因你剛才喋喋不休,說什麼薛元帥命在旦夕,我樊梨花既然投唐,便是大唐的子民哪!對元帥的安危能不聞不問嘛!”

薑臘亭說道:“樊小姐,薛仁貴做他的元帥,你做你的子民,他打他的惡仗,你享你的清福,薛家父子生死存亡是他命中注定,依我說不問也罷。”

沈三多忙過來打圓場:“薑將軍,剛才的事情已經過去,就不必說了。難道說你這次到寒江,為的就是這二十大板?就這麼回去怎樣向軍師交令啊!”

薑須一聽,可也是呀,這弓不能拉得太緊了:“沈將軍,樊小姐,你要問起前敵之事,那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啊。”

樊梨花一看,大堂上這麼多人,還擺著刑具,也不便交談哪,於是說道:“沈叔叔,請你陪薑將軍到客廳,擺宴招待。”說著話她站起身,衣袖一擺,由打屏風後邊走了。眾人也離開了帥堂。

沈三多陪薑須來到客廳。先由仆人打來了淨水,讓薑須洗漱已畢,又給他換了衣帽。樊梨花在夏蓮的陪伴下也來了。三個人見禮已畢,各自落座,仆人擺上了酒菜。

薑臘亭早已餓壞了。他也不等別人相讓,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等肚裏有了底,這才把前敵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末了他說:“樊小姐,你打我二十大板我不怨你,可你也得問個青紅皂白呀!不錯,上次請你,我薑須是說了點瞎話,不過隻是誇大了一點,並非純屬虛構哇!就說你破了飛火陣之後,丁山哥說了幾句,你一氣之下離開連營,他可後悔透了,拿拳頭直捶腦袋呀!後來他對我說,他當時真想把你給喊回去,跪在你麵前賠禮認錯,可心裏那樣想,嘴裏還說不出來,咋啦?他那大男子的麵子放不下,沒那個勇氣呀!那天你走了之後,他自己琢磨:我要見了皇上怎麼說呢?說是樊梨花破的陣,我把她給氣走了,皇上能饒恕我嗎?想來想去想出個主意:幹脆,我就說萬歲爺洪福齊天,大將軍八麵威風,元始天尊知道我們君臣有難,特派仙女下凡,幫我們破了大陣,我這麼說也算對得起樊小姐了。等他見了軍師和皇上,真就那麼說了。哎呀,這一下可哄動了滿營軍兵了,一個個擺設供品,燃放鞭炮,磕頭禱告。薛丁山也得帶頭禱告,他那頭沒少磕呀,整整折騰了一夜。樊小姐,他們把你當神供奉啊!第二天我回到連營一問,誰也沒見你去,都說是仙女幫助破的陣,當時可把我給氣壞了,我找著薛丁山,非要拉他到皇上那兒評理不可。薛丁山看我真生氣,可把他嚇壞了,他拉著我的雙手,苦苦哀求說:兄弟,要到皇上那兒一說,這是蒙君作弊呀,皇上一生氣,還有我的命嘛!我說:皇上真要處分你,那是你自作自受,與我無關,但是我奉命請來了樊小姐,你把她氣走了,我就不依,這事咱倆沒完!薛丁山說:兄弟,你看這樣行不?在我的大帳中給樊小姐立個長生牌位,我每天三次給她磕頭,讓上神保佑她永遠安樂,怎麼樣?我說光是這樣還不行,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再見到樊小姐,是與她重新和好,結為夫妻呢,還是象以前那樣蠻不講理,把她趕走?樊小姐,你知道我丁山哥怎麼說?”

“他怎麼說我咋會知道呢?”

“丁山哥聽我這麼一問,嚄,他那眼淚就象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雙雙一對對掛滿兩腮,哽哽咽咽,話都說不成了。他對我說:兄弟,我就是滿心願意與樊小姐和好,樊小姐能寬恕我嗎?我把她那顆冰清玉潔的心都傷透了。今生今世隻怕難以同樊小姐結成絲蘿了。我對他說:人家樊小姐可跟你不一樣,人家是襟懷豁達,方寸海納,雅量高致,寬宏大度啊!我敢保證,隻要你薛丁山能痛改前非,樊小姐肯定不記前嫌。丁山哥說:兄弟呀,真要能象你說的那樣,我薛丁山就是給她拉馬墜鐙,也心甘情願。我對他說:丁山哥,隻要有你這句話,你們兩口子的事,兄弟我包了。打那以後,薛丁山真象換了個人一樣。我經常偷偷跑到他的大帳,看他說過的話算不算數,嘿,你還別說,在他那大帳裏頭,真的給你立了個長生牌位,我幾次都發現他虔誠地站在供桌前麵,恭恭敬敬地上香,老老實實地磕頭,嘴裏還念念有詞,有時眼裏都淌出了熱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