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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你本該先走的,卻被我牽到這權鬥中來.真是難為你了."
段弘話雖如此說,語氣中卻並未有半點歉意,料是早想著不放她走的.楚汐縈想通這一點,不但不惱反平惱了一絲喜色,道"即然來了,我便多陪你些時日吧."
"此話當真"段弘頗為驚喜,話音一落又故作難色"隻是你不喜好這裏,恐怕沒幾天又要走了."
楚汐縈把她這些神情放在心裏,忽然覺得這一切都變得有意義.有一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著整日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段譽今天可難為你了"段弘見她不答隻好問.
"還好."這稱呼讓楚汐縈有些遲疑.她以前不老是六弟六弟的叫麼,怎麼一回來反倒生分了.
"這就好."段弘含糊的說上一句"你日後離他遠些."
"這是何意"
"你是我表姐,又不是他的,離他那麼近幹什麼"
"你這言詞可顯得蠻橫了."楚汐縈詫異.
"實不相瞞."段弘苦笑道"譽兒他再這樣執迷不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這句話在楚汐縈耳中轟鳴一想,她頗為震驚的看著段弘道"你...你會後悔的."
"我這輩子,幹得最多的就是後悔的事.不差這一件!"段弘目光堅定,她看了看楚汐縈,終是道"人是會變的."可是變的究竟是自己還是譽兒,誰也不清楚,或者兩人都變了罷.段弘想起追殺她的那些人,以及回來時的那支毒箭.不由得長歎一口氣,六弟啊六弟,若是那毒牙真是你,四哥也隻能忍痛拔了!
楚汐縈沉默不語.
段弘忽然低歎道"按行程,明日是我獎犒三軍之時.你覺得,周將軍率的那些將士,能平安歸來麼"
"什麼"饒是楚汐縈也不由得色變,苦澀和無奈漫上心頭,段弘這些話是指:暗中伏擊他們的人就是她的親弟弟嗎
話說段譽拉著臉出了殿,還未走多遠,便撞見幾個醉酒的大臣.宿家禮與常太清滿身灑氣,還在相互調侃.段譽臉色一黑,便被高德急急的拉到一邊去,道"侯爺息怒.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侯爺今日見了殿下又覺如何呢"
"唉!"段譽重歎一口氣,終歸她是君,他是臣.
"還請侯爺看在齊國上上下下這千萬黎民,作一回主吧!"高德忽的就朝他跪下,言詞懇切.
"你.."段譽驚疑的看了看四周,才放下心來怒斥道"你太大膽了!"
高德急忙起來,驚顧四周.
"此事,還應從長計議."段譽神情淡漠.
是夜,段譽回府,宣眾門客大廳議事.事未開端,便見主丞麵色蠟黃的舉著一封信進來.
諸人神色有異,段譽心頭擔擾,拆開那封信,不由得呆坐在椅上.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還信上說隨段弘歸國的將士幾經埋伏,生還者連半數也沒有.段弘告以公文,隨軍回宮.實則暗渡歸國,明顯就是知道有人要暗算她,說不定連那暗算之人都料到了.明日那隨軍將士一回來,恐怕就到了清算之日了.而這一切,似乎與他有關段譽看著這些忠隨他的臣子,忽然明白了,半響才扯出一絲沙啞的苦笑"你們,糊塗啊!"
"侯爺!"諸人皆是悔恨與淒涼.這場麵竟顯一股悲壯之勢.
原來這期間布署暗殺段弘的皆不是段譽,而是他手下的臣子!
"舍車保帥.若明日老臣們真難逃此劫,侯爺萬不可遲疑啊!"一人含淚勸道.
"上酒!"段譽拂麵,麵牆而立.直至杯酒上來,才道"爾等的心意,本侯都看得明明白白.若我還是猶豫不決,豈不是辜負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