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這話,倒像是決意要反了.一臣子忙道"時機未到,侯爺不要衝動.否則,要臣等刹時見了閻王也冤枉.齊王昏庸無能,所仰仗者唯莊稷一人.但莊稷又身係齊國之根本,不可動搖.唯今之計也隻有忍耐到他西去之日,方可行事嗬."
段譽何嚐不知道這一點,如今天下成幾分之勢,齊國隻所以能自成一方,多半還是仰仗莊稷的聲望.此時強出頭,隻會遺人滅己的借口罷了!
段譽負手著階至天明,那其間他想了許多.想到段純一碗水的不平,想到幼時與段弘的嬉戲,想到出任巡使時眾門客的誓死追隨.他還在為自己主出那一點謀逆┇
"多嘴!"另一官長的喝斥道,同時拿眼角瞄段譽.這些,都是段弘在擺臉色啊!現在再敢多說,恐怕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段譽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他靜靜的看著高台上一麵安撫將士一麵調和民心的段弘,總覺得是那樣的陌生.他記憶裏的段弘是一個從來不會刻意去傷害別人的人.可是現在,她處心積慮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段弘宣賞後,免了眾人的禮,將百姓遣至場外.眾將士席地而坐,段弘命人上酒.
十幾壇女兒紅抬來,周野一聲令下,將士們爭相奪觚飲慶.彼時,段弘扶欄而立,宣段譽上來.
周國的兵將並不識得段譽,一聽齊王宣六郡侯上台,卻都個個心中含恨,停手瞪目往台上張望過來.
那少年生得儀表堂堂,雙目有神,從容的上台來.哪知齊王卻招他至前,拍其肩對諸將讚賞道"英資勃發,這才是我齊國男兒該有的氣魄!"
"四哥."段譽的眼神別過她,卻不說了.
這羞澀的模樣倒有看頭了.諸將心頭哄笑,派人剌殺時那般不擇手段的人,居然害怕這點誇讚之詞麼
"弟弟,一別半年,朝中的事處理得還順利嗎"
段譽如驚弓之鳥,豁然抬頭才見段弘似乎並無深意.稍緩了心,答道"還好."
段弘微笑著點頭,對著已坐在側位上飲酒的莊稷笑道"丞相可真是吝嗇了,怎麼喝酒也不叫上我們"
"自己動手,方可豐衣足食."莊稷並不去看她,悠悠答道.
段譽心中一動,卻又察覺不出什麼不對來.彼時段弘拉著他的衣袖,帶至位邊,輕壓著他坐下.自己卻繞道往煮酒的紫爐邊一看,便回來道"唉!良辰大好,孤王手上有傷,今日竟不能陪二位飲酒了."因叫人將那紫爐上的酒壺換成茶壺.
段譽略微吃驚的看著上前的丫鬟,並未說什麼.
段弘卻捕捉到他眼中的訝異,輕笑道"六弟覺得奇怪嗎"
"..."段譽神色一稟,匆忙答道"臣弟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原來煮酒和煮茶都是極重火侯的,段弘卻生拉硬扯的將酒壺換成茶壺.
段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把頭轉過去.段譽也不由得把目光轉過去,卻不由得一驚,是她!
那個淡得不似人間之物的女子居然委身於此,給段弘煮茶!段譽心中忽然不是滋味,連那抹身影近前來都不知了!
"譽兒,要嚐嚐這茶嗎"段弘雖是如此問,卻不由分說的端了一杯給他.
段譽急忙端杯,一飲而盡.末了,連連答道"好茶好茶."
"你根本就沒用心品,哪知好與不好"段弘略加責備,隻把那茶往鼻前一拂,便放下茶杯輕蔑道"酒煮得,茶為何就煮不得"
這江山,男子坐得,女子為何就坐不得
段譽手一抖,連聲稱是.
段弘大笑,因起身拉著楚汐縈的手道"這是我母妃的侄女,譽兒,你該稱她一聲表姐的."
此言一出,三人麵色□.莊稷道"這些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