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原察覺到玻璃正變得滾燙,他抬頭一看,室內高溫汽油燈果然啟動。
他趕緊拉著兩個人快速後退,三個人隻覺得眼前出現一片炫目亮光,動物的哀嚎戛然而止。
鄭原等奪目亮光消失後,回過頭看向觀察窗,小動物已經被高溫燒成灰燼,隻剩下黏在內壁的黑灰碳化物和骨骼。
“我們還沒實驗解毒劑能不能用,這怎麼全給燒沒了!”
商文思有點惋惜,要是成功給兔子注射進解毒劑,說不定還真能救那些信徒一命,現在解毒劑不確定,他們也不敢拿出去。
“再說吧,既然這觀察室裏有高溫燈,我們把這些害人的東西全給破壞了。”
“你是說,想把恒溫櫃裏的藥液全給毀了?”
元迦曼經鄭原一提點,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不確定透明藥液是不是解毒劑,經過剛才的實驗,至少確定彩色藥液是害人的,把害人的東西銷毀,也算給納森一個教訓。
“好,我同意。”
三個人戴上口罩和手套,把所有變異溶液全都從恒溫櫃拿出來,放進已經降溫的觀察室,室內地麵很快擺滿一排五顏六色的藥液。
他們從觀察室出來後擰緊閥門,鄭原剛想啟動火焰淨化程序,目光突然看到一口平躺的櫃子,看樣子也是個恒溫櫃。
“這裏應該也有變異液,我們看看裏麵是什麼!”
鄭原走近平躺櫃子,把櫃門前的螺旋閥旋開以後,裏麵冒出一股液氮濃煙。
他們屏住呼吸,等煙霧散盡看著櫃子,裏麵全是褐色的屍液,三個人不免驚呼出聲:“怎麼是個屍體啊,這口櫃子原來真是個棺材。”
鄭原拖著屍體的後腦勺,將屍體從液體裏撈出來:
這具屍體雖然泡在液體裏,卻好像幹屍似的嚴重縮水!
他的發絲幹枯收縮,眼窩深、顴骨高、蘋果肌凸出,看骨相接近歐美人,身體穿著一身漆黑的燕尾禮服,領結和胸針完完整整。
鄭原不知道這屍體的身份,暗自嘀咕道:
“看來生前也是個體麵人,那死後怎麼會被人做成幹屍,納森留著這具屍體,不會也是用來做實驗吧?”
這具屍體就好像死了幾千年的木乃伊,唯一比木乃伊強的,是勝在皮膚沒有破損,它幹縮的骨頭完整覆蓋著黑乎乎的皮肉,看起來就像一隻完整的鹽焗鴨。
商文思看著屍體好大一會兒,語氣略低沉解釋道:“他不是實驗品,他好像是吉克·蓬巴杜。”
鄭原正想伸手去觸碰,商文思的一句話把他嚇住了,他趕緊把屍體又放進藥液。
他知道,吉克·蓬巴杜和商老太太年輕時有一對雙胞胎,隻是沒想到,商文思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被做成肉幹的親爹。
他驚呼出口:“這真是你沒見過麵的爹?”
商文思點點頭,指著幹屍脖子裏的銀牌說道:
“對,你們看他脖子裏的銘牌,這是人下葬後,被親人戴上的銀色十字架,十字架背麵有他的姓名和贈與人的名字。”
鄭原拿起老幹屍心口的十字架,低頭看著背麵蝕刻的鷹文字母:“死者:吉克·蓬巴杜,捐贈者:納森·蓬巴杜!”
這麼一來,老幹肉的身份基本確定——這就是哈洛的管家、商文思的爹!
他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啊,不是說下葬嗎,為什麼納森把吉克·蓬巴杜做成肉幹,還放在一口恒溫冷凍櫃裏!”
鄭原百思不得其解,連商文思都搖搖頭:“我隻知道我是吉克·蓬巴杜的血源女兒,至於他的生平,我完全不知道。”
商文思撓撓頭:“先不管了,我們先把毒素都銷毀,再慢慢研究這具肉幹。”
他們把吉克·蓬巴杜的屍體放進藥液櫃,關上櫃門回到觀察室控製台。
等確定所有變異藥液都已經放進觀察室,鄭原定下心神,啟動火焰清理按鈕。
從玻璃窗看過去,五顏六色的液體,在高溫下迅速蒸發,像沸騰的液體般化為濃霧,隨著試管受熱爆炸,嘩啦一聲在觀察室不斷彌漫蕩漾。
高溫燈已經啟動,滾燙的光線將活體藥液全部殺死,隻剩下滿地融化的玻璃渣子。
“大功告成。”
“啊!”
鄭原朝空中打了一個響指,正要返回幹屍身邊,回頭居然看到屍體靠在櫃子上!
他嚇得啊一聲叫出來:“臥槽,這屍體什麼時候坐到櫃子旁邊了。”
這絕對不可能,他明明記得,三個人最後一步,已經把幹屍浸泡進褐色屍液。
這屍體無論如何,也不太可能平白無故坐在櫃子旁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他們嚇得趕緊退到觀察室附近。
“這……外國也會詐屍嗎?”
元迦曼躲在鄭原後麵,伸出頭看著坐在櫃子旁的幹屍,總覺得這個屍體是活的,她搖搖頭,打消自己心裏的驚悚想法——活人不會變成皺巴巴的幹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