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原沒想到薑老頭在黴國有這麼大麵子,他們跟著薑老頭走進總署大廈後,很快被樊弗明塞進一個私密會議室。
“老先生,不知道老先生什麼時候從中央公園出來的,我還以為您依然在紐城隱居呢!”
樊弗明的臉難得出現一絲笑容,變得不再那麼冰冷。
薑老頭見樊弗明還算給他幾分麵子,打算倚老賣老說他幾句:
“這件事說來話長,這不是今天的任務,老朽過來就是提醒你們,莫要被自大蒙蔽了雙眼。”
“你知道我們在風雪穀底發現了什麼,那塔底滿滿一層全都是印第安人的人皮,與你們在勞工之星號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既然你已經找法醫處化驗過這些屍偶,想必你已經知道那人皮的怪異,如果不盡快解決,早晚要危及黴國的國土安全。”
樊弗明聽完老薑的話,眼神撇向兒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樊天野被爸爸這麼一看,心裏咯噔震顫一下,他知道老爹最不喜歡家人用權力破壞製度,薑老先生這樣一說,算是把他給賣了。
樊弗明背過身去,語重心長解釋:
“老先生,我們並不是不解決這件事,而是千頭萬緒不知如何是好,上頭都讓我直接介入勞工之星號了,足以顯示上頭的重視。”
“實話告訴老先生,我們還在讓智庫出計策,那件事情一旦曝光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隻能謹慎再謹慎,用一種對己無害的方式,讓全黴國人知道這早已塵封的往事。”
“多則半個月,少則一周,黴國官方肯定要有所行動,屆時還希望老先生不吝賜教,慷慨相助。”
他說完,眼神示意助理。
這洋助理一臉假笑打開會議室門:“各位,署長稍後還有個會議,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樊探長留下。”
待所有人走了以後,樊天野一臉心虛,連帶著她身後的奧維納也略微窘迫。
樊弗明陰沉著臉,仿佛要開口吃人:
“我告訴過所有人,最討厭用權力壞規矩,作為你的上司,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私自扣留證據,還把證據拿到民間檢驗,這屬於大過。”
“幸好這不是什麼關鍵證物,我罰你停職半個月,這半個月你就在家待著,給我好好反省你的錯。”
“是,署長!”
樊天野行了一禮,從會議室灰溜溜逃出去。
既然停職,那肯定不能回舊津山局了,他跟奧維納交代完這些天的工作,聽老父親的吩咐驅車回家。
…………
“天野,你可算回來了,既然你爸爸讓你在家待著,你就別出去了。”
樊天野剛把車倒進車庫,他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他媽,他轉過身笑笑:
“媽咪,我爸這麼快就把我被停職的事告訴你了。”
她搖搖頭,滿臉不悅:“什麼你停職的事情,我是想讓你歇幾天,前半個月天天泡在舊津山局,我曲庭昀的兒子就是頭驢,也不能這麼用吧。”
他這麼一想,看來老爹也不是完全剛正不阿,神不知鬼不覺就給他批了半個月的假,他調笑道:“我是驢!媽你這可一下埋汰仨人。”
“去你的,媽媽這不是氣頭上嗎,趕緊把臭襪子脫下來,我幫你洗洗。”
不等樊天野同意,她把靴子放進鞋櫃,又把他襪子扒下來扔進髒衣籃。
“洗洗手趕緊吃飯了,我看你爸爸這時候也該回來。”
話音未落,隻見樊弗明打開門走進來。
父子倆在玄關打了一照麵兒,他想說點什麼,馬上被妻子製止:“好了,好了,老樊,咱們家的規矩——在家不準談工作。”
樊天野知道老爹想跟自己聊高草崗的事情,他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匆匆吃完準備離桌。
“你給我坐下!”
逃跑失敗,樊天野悻悻收回剛邁出不久的腿。
樊弗明收起在公共場合冰冷傲人的臉色,臉上略微顯示出一絲無奈,他苦口婆心勸告道:
“高草崗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如果你以為把真相找出來,就會改變政院那些老東西,那你就太想當然了。”
樊天野覺得有點好笑,所有高級官員提到這個案件都變得像受驚的鴕鳥,自以為把頭埋進沙坑就安全了。
他疑問出聲:“爸,您對待所有案件的態度,都是存疑求證去偽存真,為什麼那麼害怕這案件會曝光,難道三百年前的真相,還能顛覆黴國不成?”
“這啊,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言盡於此。”
樊弗明說完,從餐桌起身走進書房關上門。
樊天野在房間回想鄭原一行人說過的話,他心裏盡管已經推導出當年的真相,還是很好奇,那些政院的白人老爺們為什麼會害怕一個完全消失殆盡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