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裏麵響起腳步走動聲,一個同樣穿著白鬥篷的老頭子,從院子裏走出來。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老頭子聽少女說完,眉目裏除了震驚外,還多了一點急切,老太太用通用語說道:
“是,一試便知,病人已經這樣了,試一試就什麼都清楚了。”
白發老翁將信將疑把他們請進祭祀院,這院子裏有三棟竹樓,以空中走廊相連,呈半抱式麵對院子出口,竹樓兩側略低,中間高聳,每一棟頂部都掛著顏色鮮豔的彩綢,裝點動物羽毛和骨骼,看起來及其神秘。
鄭原跟著他們走進靠左的竹樓,這裏每個房間都排布著很多病床,雖然不及現代醫院,但基本的通風衛生是做到了,再往裏走就是放食物藥物和雜物的房間。
老翁走到盡頭的房間,轉過身目光神秘對他們說道:
“你們說的病人我們的確有收治,他們不知如何發病,也不知如何治療,癲狂狀態太過危險,我們隻能先把他們關在地下隔離室,免得出來傷人。”
“你們要做好心裏準備。”
老翁說話,拿出掛在脖子裏的鑰匙,打開被重重鎖鏈掛住的房門。
吱呀一聲。
門才剛露出一條縫隙,慘烈恐怖的叫聲立馬順著縫隙滲透進眾人耳膜,平白無故感覺後背起了陰風!
地下隔離室的空間,比他預想的要大很多,從寒冷的石階走下去,他們停留的位置,至少有三四個籃球場那麼大。
偌大的空間,沿著四麵牆壁被分割出無數小隔間,每個小隔間大概在12平米以內,密密麻麻首尾相連。
單個隔離室可以說是銅牆鐵壁,僅開出一處門洞,門上有一布滿柵欄的瞭望口,看起來不像是隔離間,倒像是監獄。
此時,大小隔離間裏都住滿了“病人”,鎖鏈窸窣聲裏,無數人在怒吼哀嚎,形如無間煉獄。
他們越是往裏走,血腥味兒和腐爛味就越加濃重,熏得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就好像家裏藏了幾十隻死老鼠一起發酵。
他們頭頂的排風口在水力下呼啦啦轉動,如果沒有排風,可想而知這隔離室是什麼味道。
“他們是病人,又不是犯人,你們為什麼要把他們關在這個地方。”
元迦曼走到一間鐵皮屋門前,透過柵欄朝裏麵看過去,所有病人都被鐵鏈扣住手腳和脖子,他們怒吼著想掙脫鐵鏈,手腳都出血腐爛了也不知不覺,形如枯槁惡鬼。
少女經村民翻譯後說道:
“剛才走過來的房間,就是以前他們住的病房,這些人瘋癲後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捆綁用的繩子和皮帶都斷了,還出去咬了幾個人,幸虧這些東西不傳染,要不然這裏關的人就更多了。”
“好了,我們趕緊提出來一個人,看看解藥到底有沒有效果?”
老翁說完,身旁兩個穿戴鐵甲護服的守衛把隔離室打開,將其中一個發瘋的聚落民綁在病床上。
鄭原跟著馬蠟走到鐵床前,仔細觀察他,這男子古銅色的皮膚,手腳滿是虯結肌肉,看著是個常年在山林打獵的土著人,身上皮質衣服,弓箭也說明了這一點。
他中毒後,身體迅速發熱冒汗,通體滾燙冒熱氣,眼睛裏布滿血絲,嘴唇烏青流出涎液,手腳也因血液集中變為紫紅色,散發的汗液中果然是熟悉的芳香味。
鄭原心想,這症狀跟被琉璃蟲咬差不多,但是致病原因卻是毒果樹,說不上來到底是不是同一種毒素。
馬蠟不再廢話,從自己的手提箱裏拿出一管透明的液體,他對老翁說道:“這是毒果解毒劑,可以口服也可以肌肉注射,剛才你們的侍衛把我們的針頭收走了,隻能暫時給他喝下去。”
待老翁聽村民翻譯完畢,朝兩個祭祀點點頭,他們拿住這獵人的嘴巴,馬蠟趁機把一貫解毒劑灌進去。
“啊!吼吼吼吼吼!”
這獵人像是喝了硫酸般痛苦呻吟起來,肢體張牙舞爪不斷顫抖,雙手把床沿都抓出血痕了。
“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你們的藥真的有作用嗎?”
少女看獵人如此痛苦呻吟,嚇得往老翁後麵躲開。
老翁倒是比她震驚,走上前拿起獵人的手掌,朝眾人點點頭:“看來是有用的,這手臂的淤血已經退了。”
一時半刻後,獵人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逐漸安靜下來,膚色肉眼可見恢複正常,也不再發熱冒汗。
“嗯……水,水!”
少女聽見獵人可以說話了,趕緊讓人把水遞到這人嘴邊,他喝完水後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好了,趕緊把他送上去,我們要問他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