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敗將當慣了,怕了吧。” 顧惜瞥過一眼,淡然道:“在下從未誤事,也不懼怕白玉堂,望賀將軍妄自揣測。” 賀壽不顧襄陽王的臉色,繼續道:“沒誤事?林妃雪那女子初到大宋時,顧先生率領的梟騎全軍覆沒,隻有顧先生帶傷逃出,說是白玉堂帶走了那女子。此次又是白玉堂……”話未說完,襄陽王一聲暴喝:“好了!”廳上頓時跪了一地的人。 襄陽王也不看眾人臉色,冷聲道:“做大事者,怎能糾纏一些小事?”見眾人不答話,襄陽王繼續道:“隻要他白玉堂踏進本王的門,本王就有法子將陷空島全部納入本王的羽翼下。”###第十四章 踏青賞遊龍(上)
白玉堂站在月洞門口,一寸寸的打量著東偏院。一路行來,襄陽王府四處點著火柱,將夜色也照亮不少。夜幕下,東偏院的景色帶著火光朦朧,隻有庭院中幾塊崎嶇的花石綱披著皎潔月光,廊前階下隨意點撒著花草,極簡極潔,頗符合襄陽王尚武的喜好。許是此處方才打掃,牆根下分明還有明顯的痕跡。領他二人來此處的仆役躬身道:“白五爺,小的告退。”也不抬頭,徑直退下。白玉堂方和展昭進了上房。 東偏院不大,麵闊三間一明兩暗。正中可做會客之用,兩旁可做臥房。屋內物品一應俱全,皆是簇新的。桌上的鼎爐青煙冉冉,淡淡的暖香驅散春夜的寒意,讓人不由得全身放鬆,倦意陣陣上湧。白玉堂順手打開衣櫃,不曾想瞟見一物,心下很是遲疑了一刻。 白玉堂轉頭向展昭看去,恰好展昭也向他投來目光,瞬間明了對方的意思。白玉堂淡淡的開口道:“張統領,自去歇息。”說著,旋即踩著重重的腳步向床邊走去。展昭並不答話,隻默不作聲的走到右邊廂房。 於是,一夜無聲。 次日清晨,伴著綠柳間聲聲鳴和,東偏院裏傳出舞劍之聲。兩人早已醒來。白玉堂依舊是一副冷漠模樣,洗漱後自顧自在院中舞起劍來。不多時,白玉堂已起了一層微微的汗意,手中的劍氣未曾少了分毫。招式淩厲,攻則狠辣退也周全。他周身被層層的寒光籠罩,與飛揚的白衣墨發、鳴叫的劍鋒一道,猶如戰神一般令人膽寒。展昭在屋簷下靜靜的垂手侍立,在外人眼中正是理想應當的情景。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白玉堂理也不理徑直舞劍。正當有人要開口時,白玉堂仿佛已經知曉般,忽的劍鋒一轉,向門外來人破風而去。劍勢快如流星,令一幹來人擋不及也躲不及。展昭本也有些許驚詫,在白玉堂飛身的一瞬間明白原委,依舊靜立。果然,白玉堂的劍鋒在為首那人麵前堪堪止住,隻差得極其微小的距離。驚得一幹人等冷汗淋淋。 白玉堂如冰的雙眸盯著眼前人,半晌才開口:“王爺好魄力。”說罷回劍入鞘。幹淨利落的收劍聲方才將襄陽王侍衛等的魂魄找回。這才有人迫不及待聲討:“白玉堂你膽敢驚嚇王爺……” 襄陽王卻是麵有得色的擺擺手:“白少俠並無驚嚇本王之意。”良禽擇木而棲,自己若沒點膽色是籠絡不了白玉堂這等人中龍鳳。他正要開口,卻被白玉堂搶了個先:“不知王爺此來,有何要事相商。” 襄陽王按下心中的不悅,笑道:“時近清明,王府雖偏局襄陽一隅,也靠著隆中山。本王今日就請諸位山上一遊。不知白少俠可有雅興?” 白玉堂也不客氣,隻略一抱拳:“如此,容白某修整一二。”轉身回屋。襄陽王盯著白玉堂的背影看了看,率著眾人信步離去。 一番梳洗後,白玉堂與展昭沿著王府下人的指引,逐漸趕上襄陽王及其門客。望著附近無人,白玉堂這才悄聲問到:“貓,昨晚有何發現?” “有人偷聽,應是一無所獲。”展昭略低著頭,既不引人注意,又讓白玉堂能聽到他的聲音。 白玉堂點點頭,仿佛欣賞周遭風景似的望向遠處:“依爺的性子,早割了耳朵了,偏你這貓心軟。這下,害得爺也沒睡好。” “玉堂,切勿濫殺。”展昭知此話白玉堂不愛聽,忍不住開口,畢竟白玉堂不像他有官身,莫結死梁子。 “你這?嗦貓!”白玉堂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望見襄陽王等已轉身等待他二人,為不引人側目,兩人方才加快腳步,急急前行。 隆中山是三國時諸葛亮隱居之所,一番隆中對聞名天下。襄陽王府雖占據了風景最好的那一片,但襄陽百姓亦可在此範圍外踏春。一路上綠柳成蔭,百花滿地,鶯啼芳樹,燕舞長空。難得今日的好天氣,楊柳風吹麵不寒,倍添清爽。襄陽王手下一眾文人,或引典故,或談風雅,鬧得不亦樂乎。而收納的江湖武夫,也不甘示弱的相互挑戰。好好的遊春,在白玉堂看來是汙淖不堪。 上行不多時,出現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粉垣青瓦,旁邊一汪水潭潺潺作響,端的清雅無比。眾人不以為意,皆匆忙行過。而襄陽王帶著幾個心腹手下站在院門口,好似正等著二人。 白玉堂見此屋並無奇特之處,心下疑慮,忽聽得展昭道:“恐是那人居所。”白玉堂一凜,可真是好機會。 “那人”是玉禾、林妃雪等人對襄陽王手下那位奇人的稱呼。據林妃雪推斷,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造萬人敵之物。但不知為何,他隻畫下圖紙,並未幫助襄陽王製造出多少實物。 在襄陽王的指使下,眼下站在小院內的人隻有白玉堂、展昭、賀壽、顧惜以及襄陽的心腹校尉幾人。白玉堂也不多言,隻四下打量著。半晌,襄陽王方才問道:“白少俠,看此處如何?” “嗬。”白玉堂一笑:“王爺的地方都是好的。美中不足的是,晚上出沒的蟑螂太多,擾了會周公。”暗指昨夜有人偷聽。 襄陽王驚訝道:“哦?果真如此?”回身問賀壽:“是誰清掃的客房?” 賀壽躬身答道:“是王府二管家領著小廝們清掃的。” 襄陽王冷聲吩咐:“二管家辦事不利,逐出王府。小廝們重責五十,關在柴房。” 這責罰太過突然,也太過嚴厲,賀壽也不敢多言生怕觸了襄陽王黴頭,立即出門吩咐。展昭暗自皺起眉頭,這一招是為了顯示對白玉堂的重視和拉攏,還是刻意將白玉堂與其他門客孤立出來?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白玉堂隻拱手:“多謝王爺掛懷。”襄陽王正微笑點頭,白玉堂話鋒一轉:“屋子打掃幹淨即可,重責多少也掃不幹淨屋子。”嘴角一勾望向襄陽王:“王爺,你說呢?” 襄陽王看著白玉堂,許久未曾出聲。這座庭院不像東偏院的簡單裝飾,而是翠綠滿園。四處種滿翠竹,隨風颯颯起舞。庭院中鋪陳著如茵碧草,點綴零星小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地毯。襄陽王與白玉堂即在此時此地,目光相對,一個充滿王者的權威,一個飽含武者的驕傲,氣勢不相上下。周遭人等,或被著氣勢壓迫垂首不言,或置身之外淡漠以對。一時間,小院內外隻有風聲、鳥聲,聲聲刺耳。###第十五章 踏青賞遊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