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到了王春家,堂屋裏比以往要亮堂不少,楚嵐開始還以為點了很多燈,進去一看,才發現是兩根米黃色的蠟燭,與普通的蠟燭不同,格外的亮堂。
那少爺正天花亂墜的吹:“堂叔,我這蠟燭,是東海的鮫人燭,見風不滅,亮如白晝……”
這時,敞開的屋子正好吹了一道風,那鮫人燭滅了一根。
那少爺頓時閉嘴,過了一會又滔滔不絕:“我這蠟燭,見風也難滅,你看,這麼大的風,就滅了一根……”
王春在那兒認真的聽著,手上把玩著一個蜜蠟做的桃子。
王甄氏端著菜出來,額前綁著一個鬆香色的抹額,花色也俏麗,花紋也獨特。
楚嵐誇道:“嫂子這扮相真俊。”
王甄氏笑道:“是侄兒送的,說是渤海郡時興的,我瞧著也精致。”又罵王春:“你個呆頭鵝,公子夫人來了,也不知招呼!”
王春這才從那少爺的吹噓中回過神來,忙起身招呼應雪泥和楚嵐入席,道:“我聽迷了,我這侄兒是見多識廣的人才,這天底下,竟沒有一處是他沒去過的,來來來,都入座吧!”
眾人入了席,菜肴陸續上桌,雞鴨魚肉,自不必說,獨獨有一道菜與眾不同,一上桌,就散發出一股極霸道的香氣,旁的菜竟不能蓋過它去。
那少爺又張嘴自誇:“今兒這道菜,便是宮裏的皇上,也未必知道呢!”
王春起身,給應雪泥和楚嵐各舀了一碗湯,笑道:“二位是貴客,先嚐嚐……”
楚嵐舀起一勺,發現裏麵一個圓溜溜的肉團兒,脫口而出:“這是鮑魚?”
那少爺哼哼:“什麼‘爆魚’,這是鰒魚,海裏的東西,隻可惜是幹貨,若是新鮮的,還更嫩些!”
應雪泥見那鰒魚約有兩寸寬,橢圓形,顏色暗黃,雖有奇香,到底古怪,遲疑沒吃。
楚嵐咬了一口,嚼了嚼,道:“就是鮑魚,大概你們這兒叫鰒魚吧,這東西做湯極好,若是和五花肉一道紅燒,也鮮的不得了。”
聽了這話,王甄氏惋惜道:“東西稀罕,侄兒也隻帶了這麼一些,早知還能紅燒,我就留幾個了。”
那少爺一聽,忙笑道:“嬸子喜歡,我下次出去若是碰上了,再給嬸子帶些來!”
他嘴這般甜,眾人都笑了,便一齊開動。
楚嵐卻不見那車夫的身影,於是問了一句,那少爺道:“老白在廚房吃呢,夫人找他有事?”
聽了這話,楚嵐心中對這少爺的好感少了幾分,那車夫是有年紀的人,對這少爺也是照顧的妥帖,竟連桌也上不了。
那少爺見楚嵐不說話,臉上還有些不高興,便扯開話題,道:“我這一趟來呀,是打算落葉歸根了,常年在外頭跑,媳婦也沒一個,還把老爹累死了,這下回來,可要一年娶妻,二年生娃,咱們王家一條根兒,不能斷在我這兒,嬸子夫人若是有合適的,不妨替我相看相看?”
王甄氏最喜與人做媒,忙道:“你且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嬸子幫你去搜羅。”
那少爺笑嘻嘻道:“我這要求簡單,銀錢我有,也不圖家世,長的好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