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沒說完,她就吃了一記耳光。
莫廚子揪著老婆的頭發,罵罵咧咧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嘴裏道:“混賬老婆,你怎不勸我!”
他老婆被打的莫名其妙,一路哭哭啼啼的回了家,少不得又挨了一頓好打,鬼哭狼嚎,五個兒子就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勸阻。
路過的人聽了他家雞飛狗跳,紛紛道:“真是老天有眼。”
莫廚子家的動靜,楚嵐卻不知道,也懶得搭理,當天下午,請那十幾個幫工來,將這兩個月的工錢了結了。
鐵柱幾人與楚嵐關係好,便道:“出了這事,您家也是用錢的時候,以後再說罷。”
楚嵐道:“不差這一點。”一定要給。
他們家中也有妻兒要養,一番話全是因為仁義,見她這般說,便與其他人一樣接了,又道:“若是以後有活,咱們定會再來的。”
楚嵐道:“一定。”
幫工們散了。
她看了看天色,對應雪泥道:“當日與宛夫人說好了種迎春花,眼下卻是沒法子了,少不得去賠罪,今兒也是晚了,明日一早便去罷,若是人家真的派了車來拉迎春花,就更過意不去了。”
應雪泥道:“我也想著這事,明日去了藥圃,順便去城裏轉轉罷。”
楚嵐同意了,第二日,兩人一早騎馬去了蒹葭藥圃,正好宛夫人就在,聽二人說了緣由,連連驚歎:“哪裏想到竟有這樣的飛來橫禍呢,可知道是誰幹的?”
楚嵐道:“我們也不知,大概是個大戶人家罷,萬萬沒想到出了這事,迎春花已是收不上來了,辜負夫人一番提攜,今兒來賠罪,當日迎春花枝子的錢還沒付,這錠銀子夫人收下,多了的便是我們夫妻二人的賠禮,請收下罷。”
宛夫人忙道:“你二人正艱難,我收這個錢,成什麼人了!”說罷,堅決不肯要,楚嵐和應雪泥見她不似做作,也就罷了,兩人略坐了一坐,便起身告辭。
宛夫人送他二人出去,轉身回去,留個小廝守著外頭的櫃台,自己往裏頭走。
這宅子是個三進的,她走到最裏頭,來到一間房前,這房間門口站著兩個小廝,如門神一般。
見著宛夫人,小廝便趕著問好。
宛夫人點點頭,推開房門,見她兒子懶洋洋的坐在窗邊發呆,見母親進來,眼皮子不抬。宛夫人坐到他對麵,把楚嵐說的事兒重複了一遍,她兒子還是麵無表情。
她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兒啊,你當為娘是有意棒打鴛鴦的麼?你們就在廟會上見過一麵,眼下隻怕她連你是誰都記不得了,況且這樣的人家,是咱們能招惹的?方才為娘說的那縱容家奴行凶的貴人,正是昨日出來踏青的,你買通侯府的小廝得的消息,也該知道那日出來又往天寶村那個方向去踏青的都有誰……”
這話不說則已,話音未落,她兒子便跳起來,瞪著宛夫人,仿佛天大的仇人一般,惡狠狠道:“你胡說!她絕不是這種人……”
宛夫人也抬高了聲音,道:“人家都鬧上公堂了,這會子莊子也沒了,你不信,自己再去打聽!”又對外頭的小廝道:“從今往後,再不用守著,他要找死,就讓他去試試,上次你運氣好,碰上那對夫妻救了你,下一次少不得如那老人家一樣被亂棍打死,為娘自去給你收屍!”說罷,抹了一把眼淚,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