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閣迥思慮了一會,道:“這麼多兵馬,便是軍餉也不是小數,他哪來的銀錢?”皇家如今正狼狽的很,哪有餘錢給他招兵買馬?
“信上說似乎是挖了哪兒的金礦……”說到這裏,皇甫嬰猛的抬頭:“莫非,是龍脈縱橫圖……”
危閣迥點了點頭:“極有可能。”
皇甫嬰恨聲道:“那賊子誤我!”
賊子指的是王殤,他繪製給老慶陽侯的那張圖是假的!皇甫嬰來漁陽郡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那圖,按照那圖的說法,漁陽郡有許多的金礦,所以一來這兒便命人去挖,結果狗屁都沒挖到,他心知中計,卻也無可奈何。
自從入了侯府,他所得知的最大機密,就是這張圖,也為此東奔西跑了許久,侯府那些庶子大多如此,或是入五鬼門為老侯爺清掃障礙,或是私底下料理一些不得見光的事宜。
他算幸運的,老侯爺看在他姐姐的份上,明麵上還幫他求了個一官半職,背地裏讓他查龍脈縱橫圖的下落。
這圖的來龍去脈,他是極為清楚的。
三十年前老慶陽侯曾出使虞夏,與當時的虞夏皇私交甚好,那虞夏皇與他小宴時酒醉,曾無意透露了帝陵之中有龍脈縱橫圖之事,彼時那舜族族長已同意將落桐圖交與皇家同看,虞夏皇春風得意,還對慶陽侯說“族長已是走投無路,為君念及父子之情,才肯拉他一把呢!”
慶陽侯得了這消息,念念不忘,常記在心,隻可惜後來族長與虞夏皇皆身死人手,此事就擱置了。
再後來,順王從王妃口裏無意中得知了落桐圖就在廣陽王手上,與老慶陽侯宴飲之時,隨口提了,老慶陽侯大喜,與順王細說來由,兩人一拍即合,多年謀劃,為的就是這龍脈縱橫圖上的金礦,事到如今,雙圖現世,老慶陽侯卻歸了西,順王也是邊兒都沒摸著。
倒是那應雪泥撿了個大便宜,如今軍餉不缺,他所在的淮南郡又沒遭天災,正是興盛的時候!
自己好容易得了圖,卻是假的,沒錢拿什麼招兵買馬?
皇甫嬰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暗恨當初顧忌安樂郡王的勢力,沒把王殤拿下,如今要拷問都找不著人了。
危閣迥道:“主公莫急,前朝昭烈皇帝也有龍遊淺水之時,到底飛龍在天了,可效之。”
“先生教我!”
“如今之勢,恰如當年三國鏖戰,皇家天威所在,獨占天時,順王鎮守關隘,是為地利,若主公得人和,何愁大事不成?”
“人和?”
危閣迥道:“主公得那女尚書,農桑興盛,綿綿不絕,豈不是比金礦更妙?”
皇甫嬰眼睛一亮,心情又好了不少,這陳留縣因天災的緣故,不少田地都荒廢了,他趁機收拾了不少農田,招徠農戶,又高價從鄰郡買了播種用的塊莖等,都交由楚嵐去料理,還給她撥了許多管轄農事的司農官,幫忙與農戶往來聯絡。
那些司農開始對楚嵐頗為不屑,雖知道她是朝廷的女尚書,心裏卻想,女人哪懂種田?
楚嵐也懶得與他們口舌相爭,隻公事公辦的分派任務,又定好了規矩。
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那些司農見她辦事公道,賞罰分明,農事上也確實有過人之處,漸漸都服了氣,一口一個大人,鞍前馬後的跟著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