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衍是這樣,那其他人呢?

在鍾執抵不過倦意睡去時,宮外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木蓮領命出了明仁殿,就直奔飛虎營外。

景元帝大婚,普天同慶,雖然已經入夜,汴京城卻一點沒有安靜下來的樣子,處處點著燈籠,人們往來穿梭於紅燈籠之間,臉上帶著喜氣。

就連遠離鬧市的飛虎營營地也是如此。

飛虎營正門掛著兩個紅燈籠,守門的兩個士兵抱著酒壇相談甚歡——因為景元帝大婚,特賜了飛虎營美酒數車,而作為汴京城內唯一的兵士,他們從來都沒覺得有人會攻擊飛虎營,所以守門也就做做樣子。

木蓮穿著一身黑衣,順牆根摸到飛虎營大門外藏好。牆內傳來男人的呼喝聲,在軍隊裏呆過的木蓮很清楚,那些男人此刻正在喝酒劃拳,然後天南地北的吹牛。

牆內喧鬧無比,木蓮隱在牆角之中,看了守門的幾眼,她順著牆邊繞著飛虎營走了一圈,挑了個幾乎沒有喧鬧聲的地方躍了進去。

4陸絕路反殺

然後她發現這裏是廚房。

——妹子你這手深夜摸廚房的本事真是妙絕。

一群大男人在前院喝酒,廚房這種地方肯定要準備很多吃的,所以現在廚房裏的每個人都忙得死去活來。剛剛才有一大波人端了吃的去前院,現在廚房難得的冷清了一會兒,所以木蓮誤以為這裏人少,就躍進來了。

不過還好,木蓮進來的時候沒人看見。

木蓮一落地就藏了起來,她觀察了一圈廚房,發現幾個廚娘坐在灶台旁邊,拿著大蒲扇扇風,還嘴碎的說著什麼。

這裏沒什麼要注意的,所以木蓮就在廚房裏晃了一下,順走了一隻雞腿,一邊叼著一邊摸進了飛虎營前院。

此時的飛虎營前院很是熱鬧,劃拳的,喝酒的,吹牛的,聚在一起的人吵吵嚷嚷,根本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木蓮也沒想過要聽,她伏在暗處啃完了一隻雞腿,見那些人熱情還沒散去,她又摸回廚房拿了一根胡蘿卜。

胡蘿卜在前朝就開始在中原進行種植,現在雖然不像大白菜一樣普遍,但種的也挺多的,愛吃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比如木蓮就喜歡吃這個。

——她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趴在牆邊草叢裏啃胡蘿卜有多像一隻兔子。

待木蓮不僅吃飽了,還打了兩個飽嗝,前院吵鬧的聲音才漸漸安靜下去。飛虎營的士兵開始你扶我,我拉你,三五成群的往屋裏走。

木蓮立刻丟掉手中的胡蘿卜,盯著最後一個人進了屋子,小廝出來開始打掃滿地狼藉之後,她立刻出了飛虎營。

夜裏飄起了細雨,喧鬧了一天的汴京城漸漸安靜了下來,掛在室外的燈籠被收起,燈光在這個江南古都一盞盞的消失,最後隻剩下偶有的雕花窗戶裏還投出暖黃色的燭光。

雨絲反射著幽藍色的光落下,打在堅硬的黑甲上,又沿著黑甲滑下,彙聚更多的雨水,滴落在地上,濺起細微的塵埃。

飛虎營大門向外,這裏本就不是繁華的地段,士兵的喧鬧聲結束,這裏更是靜得徹底。

隻是現在這裏悄無聲息的聚集了一隊黑甲士兵,他們身著輕甲,站在門前一動不動,就像是鐵水澆出來的塑像,這雨絲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

木蓮從街道中輕盈飛快的跑出來,她剛站到隊伍前,立刻有一人上前遞給她一把銀槍,槍尖鋒利,寒光滲人。

接過銀槍,木蓮低聲問:“都到了?”

那人點了點頭。

見狀木蓮回身,走到飛虎營大門前,手拿銀槍中段,側身而立,深吸一口氣,對著大門猛然揮出!

銀槍槍尖沒入木門,木蓮抽出銀槍,木門上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門已經穿了。

木蓮皺眉,她本來想將門擊出一個洞,然後挑開門閥進去,但此時她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幅畫麵——雁回手執雙刀,隻一擊,便將這扇大門擊得粉碎。

那畫麵一閃而過,快得木蓮措手不及,她還來不及細想,手卻跟著銀槍舞動,再次狠狠揮擊大門。

這次木蓮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混合著多年習武練就的剛猛氣勁,對著剛剛擊出來的洞全力一擊,大門“哢擦”一聲,裂成幾塊,轟然落下。

木蓮揮槍的動作突然定住,木屑飛散的痕跡在她眼裏突然放慢,拉長。

她依稀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熟悉。

雁回沒有什麼特別在乎的事,她總是認真做著當前的事,不問緣由,不問後果,隻是盡自己的全力去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雁回做事心無旁騖的原因,雁回的力氣特別大,木蓮恍惚想,所以自己不能一擊破壞大門,而雁回可以。

至於為什麼會想到這裏,木蓮不知道,就是突然之間就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黑甲士兵踏著木門的碎片湧入飛虎營,木蓮將長槍背在身後,雙手舉著聖旨神色莊重的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