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殺我——”鍾執一愣,隨即立刻看向高增,“為什麼?”

“其實老奴也記得。”高增歎了口氣,“自從公子出現,皇上……皇上一直受到傷害,他恐怕以為這都是公子帶來的,公子其實是……想他死。”

“怎麼會?!”鍾執愕然看著高增片刻,突然明白過來,如果趙衍真的這麼想、真的這麼想也不無道理。

“我要去找皇上!”明白這層,鍾執立刻從他所躺的床板上彈了起來,幾步向著門口走去。

“公子不可!”高增急急上去阻攔,鍾執隨手一揮,高增年邁的身體就被他手上的氣勁掀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鍾執回頭有些歉意的看著他,道了句抱歉,轉身便走。

高增跌坐在地上,心急大喊:“來人!給我攔住他!”

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鍾執出門就看到幾從花木,兩扇緊閉的大門,隻是他還未走近,隨著高增的喊聲,立刻就有侍衛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

看他們的裝扮還是皇宮的侍衛的樣子,他暗一思忖,心想自己八成還在宮裏。

那麼就好辦了,他回憶著上一局所學到的東西,吐氣站定,眼神銳利地看向來人。

由將軍府送來的侍衛自然不是泛泛之輩,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隻是越加謹慎的慢慢靠近,隱隱有合圍之勢。

鍾執知道不能讓他們合圍成功,否則更加難以脫身,所以離開看準一個方向,一掌揮了過去,瞬間便與侍衛纏鬥起來。

鍾執隻傷人並不殺人,雖然他有一身武力,但畢竟難以以寡敵眾,待到脫身時身上也受了幾句輕傷。

他完全不理會身上的傷和身後高增的勸導聲,選中一個方向,發足狂奔。

鍾執心中亂極,皇宮建得四四方方,他又不熟悉宮中地形,一路上難免碰到守衛,守衛並不認識他,自然將他當成了刺客。鍾執根本不管守衛,來一人他傷一人,來兩人他傷兩人,他心裏隻想著:一定要見到趙衍,一定要解釋清楚,一定要說清楚,自己不是來害他的,自己是來救他的……他是來救他的……

連破幾隊侍衛之後,鍾執終於找對方向,來到了承極殿——皇上上朝的地方。

此時的他已經是遍身傷痕,連站立都不怎麼穩當,然而他還是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步走了進去。

守門的侍衛看到他立刻上前製止,鍾執抬手一揮,強勁的氣勁硬是將幾人揮到了角落裏。

正在議論朝事的文武百官轉身看著他,個個的表情都是驚駭之極,隻有陳慎和陸興安便無表情。→思→兔→在→線→閱→讀→

稍後有侍衛衝進來想要製止鍾執,趙衍冷冷道:“住手。”

本來有所反應的百官被他這身住手威懾住,頓時住口,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趙衍坐在龍椅之上,用比語氣柔和不了多少的眼神看著鍾執,看著他在百官麵前一步一步走進,身後拖出了長長的血跡。

鍾執一步一步走上階梯,最後在趙衍身前停了下來,向他伸出了沾滿灰塵與血跡的手,似乎想用那手去觸碰趙衍的麵頰。

“皇上……”

他最終也沒用手碰到趙衍的臉,隻是說出了兩個字,他就想是卸掉了全身的力氣,在趙衍麵前跪倒了下來。

趙衍始終看著他,在他倒下的時候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哥——”

一聲淒厲的嚎叫突然響徹大廳,一個宮女從角落裏衝了出來,誰也沒有看見她怎麼出來的,自然也沒人阻止。

那是本該在慶朝皇宮的鍾靈。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回來的,但她就是出現在了這裏。

鍾靈懷裏抱著鍾執的屍體,抬手撫上鍾執逐漸失去溫度的臉頰,聲音冰冷:“趙衍,我現在雖然很想殺了你,但是我卻更想看見你的結局。”

她看了一眼鍾執,低低笑了笑:“你居然不相信。”她驀然抬頭看著趙衍,眼裏滿是諷刺,“他說他愛你,你卻不相信。”

陸0梅雨之哀

尾聲

涼亭荷池的景色再次出現在眼前,鍾執坐在亭子裏,久久沒說話。

原初就坐在他對麵,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到了鍾執麵前。

鍾執抬頭看他。

原初依舊親切友好的微笑著:“是否繼續遊戲,”

鍾執卻突兀地問了一句:“下一局趙衍是不是還會記得?”

原初臉上的微笑淡了一點,他道:“你知道的。”

鍾執道:“對,我知道,我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在上一局死亡的人,下一局才有可能出現記憶,對吧。”

原初點了點頭:“是這樣。”

“但他這次沒有死。”

“你在後悔嗎?”原初突然問了一句,臉上笑意變得淡薄,“你是故意的吧,死在他麵前,你想報複他,報複他把你關起來,甚至想殺掉你。”

鍾執移開了目光,沒有看原初,隻道:“他下次會有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