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心裏估摸了個大概,依然不敢漏出聲色,忙要推托。渺渺無力揮了揮手,止住了她,黯然道:“你也無需推辭了,且收著吧。剛才佩紫先來過,我讓她在兩樣之中挑選一樣,她選了紫玉串珠,這白玉簪子就歸你了。你且退下,我也乏了。你義父還叫你去大堂見他呢。”
淡月隻好答應著,捧著盒子退了出來。走在長廊上,天上是月清如水,心中也是一片冰涼。時間怕是到了。倒也好,有個結果倒也不用總是惴惴不安。
淡月心裏一片清明,渺渺說的對,那曾經的12個孩子,如今連她在內隻剩下一半。她是第10個來到這裏的孩子,她來了1年後,義父出穀回來,又帶回來品笛吹笳這對雙生子。這些孩子都有統一的特點,女孩子都是極美的,而男子都是筋骨奇佳的練武奇才。女孩子從小由渺渺教導察言觀色,琴棋書畫,製毒配藥,甚至狐媚之術。 卻獨不學武功,隻教導了一點簡單的防身術。和金針刺穴之術。男孩子由蕭甲天天督促練功。如此過了幾年,淡月約摸知道了他們的用意。
果然,當淡月8歲那年,蕭甲告訴他們,大家所有人的命都是尊主的,生生世世,必須效忠尊主。再後來,就有兄弟姐妹陸續失蹤了。
他們是外出為尊主效力了嗎?淡月希望這樣。因為她知道有的人的失蹤,其實是死在了穀中。比如紆青。那也是這樣一個月亮如水的夜晚,去林子裏采草藥晚歸的淡月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她藏在灌木中,親眼看到蕭甲的手下活活勒死了紆青,埋在林子裏。後來那裏長滿了灌木,分外茂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活
每當這樣的月色,總會想起紆青。淡月在池冰穀最好的朋友。即使好朋友慘死在自己眼前,第二天還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天真的問殺人凶手:“義父,紆青怎麼不見了?淡月還等她配藥呢.”淡月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肉,努力克製自己的聲音不發抖。蕭甲知道她們的交情。若是不問,反會引起懷疑,甚至引火燒身。
蕭甲陰陽怪氣地盯著她說:“為父派她出門遊曆了,總不能做井底之蛙。乖淡月,你且等一等,總會輪到你的。”淡月打了了冷戰,這陰毒詭詐的人,他到底知道多少?難道,他們發現了躲在一旁的我?淡月心裏怕極了,臉上卻依然甜笑。。。。。
淡月回憶著往事,已經走到了大堂。大堂沒有點燈。但她依然感到那陰厲的人的存在。他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如鬼魅一般。陰風一陣,蕭甲已經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拂上了她的麵頰。 “真是膚如凝脂.”他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召喚:“我的兒,幾時養你這麼大了?”
淡月嬌滴滴的一笑,輕輕握住拂在她臉上的手,媚聲道:“義父真是好興致,竟和淡月玩起捉迷藏了。”
蕭甲沉默片刻,猛然將嘴唇貼到淡月的耳邊,輕聲道:“好孩子,你年歲足了,是時候為尊主做事了呢。”
淡月心下喜憂參半,知道出得狼窩又要入虎穴。正盤算間 ,卻覺得耳垂一痛,原來竟被蕭甲咬了一口。
淡月雖又恨又惱,依然聲色不露。蕭甲舔著耳上的血,悄聲笑得猥瑣:“我竟舍不得淡月呢。不如你今天回房和佩紫商量一下,誰願意去就去吧。”
淡月大感奇怪,蕭甲已不見蹤影,空曠黑暗的大堂之上隻留她一人。
回到和佩紫合住的廂房,隻見桌上點著一盞琉璃燈,佩紫以肘支頭,正在等她。聽到腳步聲,也並不回頭,隻脆聲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