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軒心裏一動,遂駐了腳步,驀然回首,淺笑著望向她,輕聲問:“哦?丹珠說我哪裏變了?”
延欽丹珠小嘴噘起,細細打量著對方,語含埋怨:“公子以前是決不會像這樣推開丹珠的。”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話音驟然頓住,情不自禁把疑惑脫口而出:“公子莫非有了喜歡的人?”
容素軒猛然怔住了,含笑的美目,閃動中已然有了幾分薄怒。
延欽丹珠知道他的個性,見到這番表情,心知不妙,連忙收了滿臉嫵媚,咕咚跪倒在地,額頭貼地,顫聲道:“丹珠不該胡言亂語衝撞公子,請公子贖罪! ”
沒有回答,當她戰戰兢兢抬起頭時,容素軒已然不見了身影。
南北局勢在第五天起了顛覆性的變化,勇猛剽悍的北人紛紛莫名其妙的倒下去,似乎是中了烈毒,隨著中毒而亡的屍體越來越多,西繆城內頓時人心惶,人人自危,亂作一團,內憂外患交集,城主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南軍借機開始攻城,呐喊聲如同山呼海嘯,刀光劍影中,南國真武將軍藍淩披掛上陣,親為前鋒,率領大軍一舉衝向西繆,城破在即。
南朝122年冬初,南軍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四殿下藍淩的帶領下,攻破北國邊境西繆城。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大家不太喜歡看打仗~~~
隻簡略寫寫吧,畢竟是要交待一下的~~~
李頎【古從軍行】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鬥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營萬裏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萄入漢家。
☆、暗算
這一年的冬日,竟然下了一場持久的暴雨。
天邊本是一片蒼藍色,霍而飄來一大群烏雲,緊接著隱隱的雷聲轟隆響起,陰霾的烏雲越聚越多,荒漠漸漸變得死一般陰沉,一聲巨雷響起,聲音震澈長空,在那餘音繚繞之時,豆大的雨點滴滴落在幹燥的荒漠上。又是—聲更大的雷聲,挾著傾盆大雨,猶如天際的鬼兵騎著馬奔騰咆哮,其勢甚為駭人。隨之,天空數道閃電閃出,頓時黑暗的軍營中時而如同白晝,時而如在午夜。。。。雷聲漸漸如同炮聲,轟隆轟隆,響個不停,整個世界好似瀕臨毀滅,似乎頃刻間就要天塌地陷。。。。。
≡思≡兔≡網≡
雖是白日,帳內已燃起油燈,但燈光卻帶著慘淡的黃色。一夜決絕而熱烈的纏綿後,藍淩隻著中衣,斜倚在雕花錦塌上,一雙幽深的黑瞳死死盯住燈芯,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子挲挲的衣履聲,並沒有打斷他滿腹的憂思,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冷峭的麵龐,在混黯的火光中,反而越發嚴峻。
容素卿光滑的削肩上,隻單披了條絲絨毯子,從床上起身走來,低頭凝注他哀傷的神情,伸手扶上他刀削般的側臉,良久良久,終於輕歎一聲,柔和問道:“淩還在自責麼?”
藍淩神色間似乎隱藏著什麼,按住她的手,沉聲一歎,才啞聲道:“畢竟是我親自下令屠城,五千無辜北國平民,命喪我手。”
容素卿顰眉尋思良久,扭身坐到塌前的地毯上,語氣中竟略含了幾分譏誚:“淩這是後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