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文人墨客,伺候這些公子,他還不太在行。好在容啟入住時帶來了一個自家的書童,除了平時有什麼需要會麻煩下蘇伯以外,一切的飲食起居那書童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如此一來,阿月終於有人教導了。容啟先讓阿月習字,一邊習字一邊教會她一些淺顯的道理,偶爾也會與她談起計謀與兵法。阿月發現容啟真的是博才多學,一點也不亞於蒼澤先生,當然她學得還很淺薄,並不知道他二人到底誰更厲害,隻是容啟給阿月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
阿月與容啟正在書房裏練字,容啟一邊替她講解,一邊十分有耐性地教她如何行筆。隻是阿月性情急躁,總有發脾氣的時候,每次發生這種狀況容啟隻是走到一邊獨自飲茶,對她置之不理。
阿月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多了幾次不禁有些語氣不太好的問他:“先生為何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難道就沒話說?”
容啟放下茶杯淺笑道:“練字可以修身養性,郡主性情頗為急躁,啟若再相逼,郡主隻會反感而已。到時豈不是得不償失?況且郡主自己都覺得發脾氣有不妥之處,若是有心之人必會自己去克服,而不是要靠誰去約束於你。欲望來自你的心裏,隻有你自己去駕馭才能控製住它,如若不然,誰又能幫得了你?所謂良師,不過是引導之人,要做高徒,還得靠郡主自己。平心靜氣,方可學有所得,得有所悟,悟有所精。郡主的心能靜下來嗎?若不能靜,啟多說無益。”
阿月沉思片刻,提筆在紙上緩緩書寫,心慢慢靜了下來。容啟嘴角含笑,他不過是要阿月自律,一個統領千軍萬馬誓言要保家衛國,心懷天下的將領若不能自律又如何律人?沙場殺敵,一顆心若靜不下來,又怎麼眾觀全局?練字是其次,昭月郡主的戾氣太重,仇恨太深,必須讓她先冷靜自己,方能成為大將之才,否則即使將驚世之策傳授於她,不過是多了一個殺人如麻的猛將而已,又怎能領悟其中之精髓所在?
二人正練著字,外麵進來一家仆,對阿月拱手秉道:“郡主,太子殿下駕到。”
阿月放下手中的筆,見到容啟微蹙雙眉,正要相問,他卻站起了身,對阿月行了個禮說道:“郡主!啟,先行告退了。”
阿月點了下頭,容啟才走出了書房門。沒一陣顧延走了進來,看見書案旁的阿月,淡淡地笑著:“郡主在大都住得可還習慣?”
阿月走到他身前三步距離施禮道:“太子殿下駕到,臣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這些禮儀原本是她王兄回大都路上所授,怕她不懂禮數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沒想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顧延微微抬了下手:“不必多禮,郡主對孤亦可如對孤的皇弟睿親王便可。繁文縟節能免則免吧!”
阿月站直身子以後,顧延從身後跟著的近侍手上取過一把寶劍,伸手遞給阿月,微微含笑說道:“那日在大殿上,孤原本想贈郡主一份見麵禮,奈何見到郡主對珠寶鳳釵之類女子之物不太感興趣,唯有暫時作罷。因此今日是特來補送這份薄禮的,還望郡主收下。”
阿月接過寶劍,回禮應道:“謝太子殿下。”
顧延這才走到書案前,微笑著看向阿月此前所寫的字,問道:“郡主是在練字嗎?”
阿月點了下頭:“前幾日皇上命了容啟先生來教導臣,因此臣正在加緊練習,不想辜負皇恩。”
顧延笑了笑:“大都很少有女子如郡主這般好學,她們喜歡的都是胭脂水粉、珠釵綾羅,郡主倒是很特別。真乃將門虎女也。可敬可歎哪!”
阿月微微含笑,卻不作答,顧延明顯是在誇她,但不知為何,從他進門到現在阿月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具體的她說不出,但有種感覺,他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或許隻是種直覺,但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與人相處了這些年,她或多或少對做人有了些理解。
顧延又與阿月談了些從前她在北疆的事情,才告辭離開,阿月送至府門外回到書房,拿起剛才太子所贈的寶劍仔細的端詳起來。這是一把鑲嵌了無數珠寶的華麗之劍,阿月並不知道此劍其實價值連城,隻是覺得上麵的鑲嵌之物流光溢彩,十分好看。她拔出寶劍,隨意地舞了兩下,卻發現劍鋒並不十分鋒利,有些失望。
身後傳來腳步聲,來人步伐輕盈,阿月剛轉身便見到容啟入內,見到她手中之劍微蹙了下眉頭,問道:“郡主可喜歡此劍?”
阿月並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反問:“先生以為如何?”
容啟輕輕地一笑:“啟自小從文,不懂鑒別神兵利器。但僅觀此劍之劍鞘,啟覺得這並不是郡主應當要的寶劍。”
阿月不明,追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容啟行至她身側,拿起寶劍的劍鞘說道:“此劍外觀華而不實,鑄劍之人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劍鞘之上,又對其內裏有幾分在意呢?不過是金玉其外而已,郡主覺得呢?”
阿月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她隱約覺得容啟的這番話似乎不是在說這柄劍,笑了笑問道:“那我是不是該送回去?”
容啟將劍鞘遞到她手上說道:“那又不必如此,畢竟是太子所贈之物,你若送回去就是令他難堪,不如將此劍當作收藏之物吧!有時候即使是金玉其外的東西也有它的可取之處,隻看將來郡主如何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