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唯一能證明王寶國參與作案的,就是他的刀了。”莫蘭道。
“隻不過是外形相似而已,那並不是凶器,凶器沒找到,我猜是讓他扔了。所以即便現在找到一模一樣的刀,也隻能證明,王寶國跟凶手在同一個地方買過刀。雖然,我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凶手。對,這是毫無疑問的,就是他們,但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恐怕已經沒法找到直接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了。而且罪犯都已經死了。”說到這裏,我禁不住歎氣。
“也許你該換換思路。”莫蘭道,她又把咖啡朝我麵前推了推。
怎麼,咖啡裏加了轉換思路的藥劑嗎?好吧,不管怎樣,先喝一口再說。
“如果能找到屍體,也許要證明這些就不難了。”
“屍體?”我看著莫蘭,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找誰的屍體?”
“我認為很可能是蘇湛殺了王麗。”
“你要找王麗的屍體?”我說,“我也覺得她可能是被蘇湛殺了,”當時看完鄭恒鬆提供的資料,我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我們能到哪兒去找她的屍體?”
我好像問到了點子上,莫蘭說話的興致馬上就來了。
“你看,當時王麗對鄰居說,她是去捉奸。再看她之前對蘇雲清說的話,‘你爸去什麼什麼島風流快活了’。他們說的肯定就是喜悅島,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她失蹤前是去喜悅島捉奸了。”
“你覺得是蘇湛把她殺了之後,把屍體藏在了喜悅島?”
她點頭。
“那喜悅島在哪裏?”
“那就得問雲清阿姨了。她那天晚上在314號偷完東西後逃走,”她邊說邊把電腦推到我麵前,我看見屏幕上是一個示意圖,“這是我讓一個懂電腦的朋友根據當年西田巷的房屋分布畫的。雲清阿姨那天晚上悟出了喜悅島的方位,她必然是看到了什麼,”她用圓珠筆指指屏幕上的314號,“她從這裏翻出去,正好是街道,她穿過馬路就能馬上逃離追趕者的視線。而我爸說,他當時遇到雲清阿姨時,她正好是穿過馬路向巷口走來,這說明她當時確實是在對麵馬路。我查了一下對麵馬路的建築,我發現那裏原本有一個私家別墅,它的主樓很高,還是尖頂,但這棟樓在1967年被紅衛兵衝擊,尖頂房被燒毀了。雖然現在我們已經看不見那房子,但是雲清阿姨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她想到了她曾經看見過的那張照片。”莫蘭把畫麵切回到那張老照片。
我在莫蘭的引導下重新審視那張照片,照片中的尖頂跟她找到的曆史檔案照片幾乎一模一樣。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尖頂房還在。”我說,“可喜悅島究竟在哪裏?”
“就是拍照片的地方。那人是在拍喜悅島的天空,正好把尖頂房收到了鏡頭裏。你看見旁邊的樹葉了嗎?當時已經很茂盛了。說明他所在的地方有一棵大樹。我把這幾片樹葉放大了,給我一個懂植物學的朋友看了一下,他說那是紅毛櫸。我記得我們的凶案現場就有一棵幾百年的紅毛櫸。那個劉老師說,那附近這種樹很少,徐海紅在給王老師的信裏,也說那是附近唯一的兩棵。所以我可以肯定,喜悅島就在那裏。那是蘇湛尋歡作樂的地方,王麗很可能就死在那裏。”
她的話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我沒法認同。
“莫蘭,1969年之前,董晟和他太太就住在那裏,你爸和幾個師兄弟也在那裏,蘇湛想要在那裏尋歡作樂,或者殺人藏屍,你覺得這可能嗎?”
她朝我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會這麼說。”
她說這句話時,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鄭鐸發來的。
“隻發現了蘇湛的指紋,有很多,但沒發現王寶國的指紋。”
我把這條短信給莫蘭看了。
她沒做出回應,而是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高競,你應該倒過來想,如果那就是蘇湛的喜悅島,如果他要在那裏尋歡作樂或者殺人,怎樣才能瞞過所有人?其實很簡單,隻要有個密室就行了。”她喝了一大口果汁,“如果有密室,那什麼事都好解釋了。周霖被剪去頭發的事,那三戶人家奇怪的倒黴事,老警察砷中毒去世,還有董紀賢的死——如果徐海紅知道強奸自己的是他,當年她就會把這事告訴警察,不用現在去比對什麼DNA。他心髒病發,一定有別的誘因,他一定是看見了什麼。還有,還有那兩個電話。”
“看見什麼了,徐海紅的兩個弟弟?”
莫蘭沒理會我的調侃,把她喝了一半的果汁遞給我。
“你真的應該多看看電影,尤其是歐洲電影,人家的古堡裏都有地道和密室。”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