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過於澹然的小臉。
「這些日子來苦了你了……你離家之事,爹會讓人安排妥當。而這僅剩的兩日你就好好陪陪爹吧!」
「孩兒知道了。」
瞧著父親溫柔的神情,白冽予心頭一暖,眼簾微垂,表情雖仍是澹然,卻已染上了一抹柔和。
即使已有被父親厭惡的準備,卻終究還是渴望著父親的諒解……將小臉再次埋入父親懷中,那溫暖的懷抱更加穩住了曾微有起伏的心境,再次靜若止水,波瀾不驚。
日後想來,或許正是因爲有父親這樣的諒解與溫柔,才讓他不光隻有表麵上的平靜澹然,而連整個內心都足以堅強。
而刻下的他,除了靜靜享受這一份令人心暖的父愛之外,亦已開始◇
啓程前,白毅傑召來了其它幾個孩子與八大護衛正式宣佈此事。每一個來到堂中的人都在見到那睽違已久的纖小身影之時,爲那一身冷冽寒徹的氣息感到無比震驚。
昔日可人的孩子,怎會有這樣冰冷駭人的氣息?
麵對衆多的詫異,站在師父身旁的白冽予靜靜將之承下,不置一詞。刻意呈現如此氣息對他而言是個嘗試。他想看看,這已開始演的戲究竟能欺己欺敵到什麽樣的地步。
所以他表現出了冷,一種距人於千裏之外,乍作堅強實則脆弱的冷——即使麵對的人尚有兄長與幼弟這樣的至親也不例外。
這樣的他,令一旁神色木然沈鬱的白毅傑一聲低歎。
一個孩子不該有這樣的心思,但他已無力改變這個事實。
此時,衆人已差不多到齊了。白毅傑當下按了心思凝向次子,道:「冽兒,你自己說吧。」
「是。」
白冽予淡淡一應,目光緩緩掃過衆人,而以沒有起伏的音調開口:
「弑母之仇,不能不報。而今冽予經脈盡斷,武功盡失,爲了能恢複功力親手報仇,蒙師父擡愛,已然拜入醫仙聶曇聶師父門下。希望各位於冽予出外習藝的期間,能保守秘密——不論是冽予的傷勢,或是所拜之師。江湖上若有什麽難聽的傳言,就讓他們去傳。此外,若遇著與嚴百壽有關之事,請盡量搜集消息而不要過於插手。冽予隻望各位能幫忙,助冽予早日完成報仇大計。」
語音之間染著沈沈恨意,是假,也是眞。
這樣的言語,這樣的心思,這樣的神態,都讓廳中衆人驚駭痛心不已。駭的是他的變化,痛心的則是使他有如此改變的理由。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白冽予的心思其實比此又更深上一層……
見衆人因次子的變化而紛紛陷入沈思,一旁的白毅傑遂以一聲輕咳拉回了衆人的注意力。
「事情便是如此。一切悉如冽兒所言照辦。冽兒學藝之事除山莊重要而且可以信任的幹部之外,都不能洩漏。希望各位能夠盡量配合。」
總結一般的下達了命令。而後,目光移向正負手而立的「醫仙」聶曇。
「聶前輩……冽兒,就交給您了。」
「莊主請放心。老夫定會盡己所能把冽予培養成一位不遜於父親的高手。」
聶曇回應的話與似是客套,但語調卻證明瞭他是字字出於肺腑。
這徒兒的模樣他又何嘗不心疼?九歲,本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年紀,但白冽予卻在這種情況下被迫提早成長,提早麵對紛亂的塵世。一思及此,便忍不住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身旁那幼小的雙肩。
而廳中的衆人除了沈默之外一時也無從反應起。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