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翼健帶莫折虎兒去看了部曲上的檢校病兒官,病兒官為虎兒做了簡單護理。說沒事是扭到了,隻做了幾下按摩虎兒手指就伸展自如了。法生心裏為乞魚提不值起來,覺的對不住他,人家夫妻打情罵俏,他一外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打掉人家門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等什翼健,長生幫他們處理完傷勢,夜色已擁吻了整個澤邊草場,數百根火把將大澤照得通亮。法生買了一角酒,也沒忘記也給兩個女孩半角,以此打消她們的愁容。他們茫無方向地走著,聽著單於庭駐地鼓吹大角響起,日沒時,諸軍擂鼓一通,三百三十三捶為一通,鼓音止,則角音動,吹一十二聲為一迭。角音止,鼓音動。如此三鼓三角,陽關三迭而昏明畢。
法生不想讓兩個小姑娘想太多便讓她們著實忙碌起來。我該讓她們多忙,一切煩人的事等明天比完再說,他暗自想,沒準那時候她會忘了這些。
照料完馬匹後,法生讓大夥找地方脫去衣服在大澤中裏洗去一天的黴運,古人沐浴必更衣的習俗,按《禮記·玉澡》對洗澡規定了一套程序,沐浴出水後,要分用幹淨的精、粗兩巾擦拭身子,然後再用熱水淋身,披上專門的布衣,以俟身燥,其間還要喝一些飲料,以止口渴。這樣的貴族沐浴程序,法生他們這些窮鬼是無福消享受的。但一個女武士總得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幹淨。既然莫折虎兒立誓要做靈風台九殿的女騎士,法生便決定不能丟人。
等洗刷完太陽漸漸地沉落到樹冠之下,空氣也逐漸滲出了寒意。法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便拍拍外衣上的塵土穿上。
“法生”有人叫他,是虎兒的聲音。
嘩,水麵起了波浪。
他一回頭就撞見高大的女孩光溜溜從河水裏鑽出來,是虎兒,水流從長發上,從一對又大又柔軟的隆起上啪唰啪唰流到地上。莫折虎兒甩甩頭發,在法生眼前用一塊粗麻布擦幹身體。她有一頭黑瀑似富有光澤的垂腰長發。法生注視著這個尤物,耳中聽見血液轟擊耳膜的轟嗚,蓋過了世界一切聲音,時間和萬物在眼前仿佛被壓縮又被拉長永無終止。他緊握雙拳不讓自己撲上去,直至擔心自己的指骨寸寸折斷。不知多久之後,他才能移開了視線。
“阿郎?”莫折虎兒的眼睛掃過來。眼仁仿佛沒有顏色。瞳孔細小,法生看見一點冰藍在她眼中燃燒,藍湛湛得灼亮,直刺入自己的魂魄。一束動人的長發垂落至她胸前,豐滿圓潤的大腿的曲線映入眼簾,仿佛也在舞動,虎兒雙手交叉在背後,挺起的雙峰更突顯了那傲人的形狀。雪白的肌膚豐潤有彈性。
“嘿、嗬嗬——”法生按捺不住地盯著她邁步時微微晃動的胸部。傻笑著,感覺輕飄飄的,慢慢被那一對壯觀的東西給吸引過去。
“我不要做他的母狗!”視線前方突然出現沉重烏亮的長槊、細長的破甲槊刃映著波光一閃一閃的。虎兒跪下來,在滿地鋪晾的衣甲中握住了她的馬槊。那是一杆帶著帶有翼旗,矛杆中間穿著白色骷髏頭和掛著血紅色馬尾幡的長槊。
“想要我服待,就教我,送我去靈風台九殿!”甲葉鳴磨作響,她戴上了兜鏊,厚重的頓項甲葉直垂頸部,兜鏊上甲片環繞,忿怒像的鐵麵甲遮斷了她的麵容,法生隻看見麵甲後的眼晴閃爍著深邃幽藍,你能從那裏看到冷酷世間的投影、被粉碎的夢想,孤獨和狂怒!在那裏法生聽到自己的心正在哀嚎的聲音!
他要她。
“別著涼啦。我為你買了新衣裙,把那身破布換了吧。”法生一激靈,用力咬傷自己的舌頭,獲得了轉開頭去的力量。
“你不要我。”虎兒震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