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東問道:“各宗步槊殺不殺?”
“暫都不殺,留待羅侯回來處置。”提到羅侯,法生問道:“羅侯那邊,各宗營寨都可有消息過來?”
“怪了,一個人也沒來,什麼聲息也沒有。”
法生沉吟一下,想著既然無人回營報信,羅侯可能沒有危險,不過事情定很棘手,所以留在那裏。他對呼延東說:“你趕快派個人去向羅侯報捷。帶上鼓吹,見到羅侯時,讓鼓吹敲羯鼓高聲報捷,讓各宗營寨都知道我們打了個大大的勝仗。”他轉向真樹說:“叫屈支若周!”
屈支若周正打著火把在營寨外的滿野地亂跑搜索各宗潰敵,聽見有人站在望樓上大聲呼喚,說大行主找他,若周不敢耽擱,趕快來到帳前。法生問道:“你手下的部眾死傷多大?”
“黑燈瞎火,自已倒傷了兩三個,沒人死。”
“都在哪裏?”
“正在林子水邊搜著了,又捉到三十來個各宗部曲。”
“你們不用搜了。快點回營站隊,趕到南門吃喝。張柏帶了好些廣宗乞活和平原的遊俠兒來攻南門了!我在懸門等著你們,不許遲誤。”
“得令!”
法生踏著大步走出營帳,說一聲“把我的大旗帶上”!隨即同扈從們向著南門奔去。
南門外,二更時候,張柏已率自家部曲廣宗和平原來的兩百多遊俠兒趕到了,另外三百多遊俠兒說是路遠,天明才能到。
三更剛過,他們便已經向南門猛攻幾陣了,但每次都因屈支若周手下驅趕著胡洛真奴隸,憑柵死守,矢石如雨,使張柏無法得逞,白白地在寨外拋下許多屍體。
等到天色微明,張柏仍然望不見法生營內有火光衝起,就猜到趙澈八成中計。這時張柏不但對進攻南門失去信心,反而擔心法生的人馬在收拾了趙澈之後會立即增援南門,開關殺出。
張柏也看出來趙澈大概是凶多吉少,一麵派人飛馬去各宗營寨詢問消息,一麵親自前進到南門三百步遠地方,以觀究竟,並鼓勵士氣,趁法生的援軍未到,再向南門進行一次猛攻。
他躲在幾麵大盾後,對南門的攻防望了一陣,向各路遊俠兒懸出重賞務必破營。隨即一聲令下,號角齊鳴,鼓聲和呐喊聲震天動地,遊俠兒們披上重甲,抬著盾和梯向虎落柵牆擁去。
法生在這次張柏發起進攻前來到南門。不久,張豬兒率領的他們新成立的項家宗伍也跟著趕到。法生和張豬兒站在望樓上望了望,看見了老張家是白底紅色的張弓帶角的人形旗樹了起來,知道張柏必然即將有一次進攻。張豬兒站在他的身邊,指著張柏所在的方向說:“阿兄,讓我帶宗伍部眾去把他攆走好不好?”
法生回頭來看了張豬兒一眼,說:“趁現在老張頭沒上來,領你的全部人馬全部滾下去休息,吃喝,不許耽擱!”
豬兒問道:“那麼守寨的事……?”
“交給胡洛真、有我和幾十個必死在這裏,錯不了。” 柵牆後隻剩下屈支若周四處驅趕著胡洛真奴隸就位。法生帶著扈從和他的幾十名必死了看著遠處一聲不吭。
法生叫大家都蹲在牆垛內吃喝,不許露頭,不許擂鼓,不許呐喊。柵牆四下登時變得十分寂靜,在張柏看起來好像是一座空營,守營的人們已經撤走,隻留下阿樓那旗幟在晨風中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