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才能最後帶著平靜的良心,安詳的離開人世。他最後還說,他的誓願就從此時開始,並且就在閻摩王的信使麵前立誓,說著,他扔掉了那瓶還有半壺酒的軍持。並且一心惋惜再也沒有時間來造福世人了。
呼延東也作了觸及靈魂的發言,開始設想他的叧一種活法,他扔掉那幾枚磨得發亮的木盧,自從法生帶他玩過兩把後,隻有這五枚木片能在這苦難的世間,給他帶來些許安慰,使他生活好過的輕閑一些(比如把他的女奴全輸給法生,這樣就再沒人吵他與兄弟們投盧喝酒了。)
呼延老三說,他從此再也不耍錢了,他相信,無論為什麼而投盧,隻要下了注,就是醃臢畜生。更何況,騙兄弟拿姬妾做賭注,簡直昰缺徳帶冒煙,會下拔舌地獄的。說這些話時他一直看著法生。
“為此,”他繼續說道,“這樣,我捉磨,並且越想越對,以後逮著投盧的人就得跺手。”這些轟鳴的字眼使呼延東大為激動,滔滔不絕的懺海讓他的心平靜下來,這屠格崽子嗚咽著,在悲哀之中得到了滿足。
法生也回顧他短暫的一生,說了和伴當們的差不多的話。他覺得,自已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是真摯的。因此深深被自已感動,真是熱切極了。
因為他們已經要見到沙摩羅了,徹底沒有希望了。法生也決定戒掉了惡習,那惡習的癮頭犯了的時侯。他每每煩躁得心尖都麻酥酥的,平躺著嗓子眼發緊,心裏發慌,趴臥著喘不過氣來。他翻來覆去地折騰著,煩躁得恨不得把自己五髒六腑撕扯出來。
他一定要把從呼延老三那贏來的女人還他,這事該一了百了,就這樣。
他終究會戒了這個惡習,卸下了這個每時每刻壓迫他良心的重擔。法生想他本來可以在世間上多做些人事,如果他還能多活幾年,他應該重建趙家圍子,而不是這樣墜落。
終於那止不住的眼淚又奪眶而出。他們互相抱著脖子,等待著嚴寒帶來的昏昏欲睡,還有點暖哄哄的感覺,這是要凍死的前奏。很快,曖意就偷偷地鑽進他們的全身,他們最後一次相約來生還做兄弟,一陣舒適的睡意張開臂膀,擁住了他們的漸漸模糊的感覺。這時,雪塊織成一床滿是折皺的氈毯,裹住了他們疲倦的身體。長夜降臨了。
在昏沉中,法生那不為人知的罪惡又找上了他,沒鼻子的斛骨金雀又帶著那些女人過來了,每個都洗得幹幹淨淨,那些女人眼睛水汪汪的,皮肉白白嫩嫩。她們的臉羞得滿臉紅脹,連頭都不敢抬。
斛骨金雀退出去以後,帳簾便叭啦響了一聲,那些女人邁著貓也似的腳步向他走過來。腰身細的女人,胸部總是高聳著,將碎花小襦撐得快要裂開了。這真是好傅姆(保姆)啊,更是一個個讓男人動心的女人。
法生的心裏又緊張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每天都要嚐過才安心,可是每次這些女人進來的時候他都會緊張,緊張得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伸手摸了摸,很飽滿、很充實。他喜歡伏下身子,在乳9房和肩窩處聞她們帶奶香的氣息。他抓一隻捏了一下,一股乳白色的汁液有力地噴了出來,像劃過他眼前的一條銀線……。
他想阿娘是不是也是這種氣味,他不記得了,他從未見過她。他眼中又見那上巳日見到的。那看上去純黑的,卻是雪白的女人,會象她嗎?
她給太子喂奶時那兩團雪白,那讓他睜眼都羞澀艱難的雪白,她故意袒露出了那兩團鼓囊囊的東西,展覽似的在法生的眼前炫耀著。兩輪雪白鼓脹的太陽,晃得法生睜不開眼睛,他霎時覺得天地都旋轉起來。他伸出一隻手,嬰兒似地捧住了。那形狀就很沉重、很結實、又很舒適,一種實實在在的安全感將法生那顆脆弱的心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