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低低地答應了一聲,是。

單母緩緩地從沙發上麵撐起來身體,站了起來,笑的慈祥,扶著傭人的手朝著樓上走過去:“老爺子總是說我不做事,現在他好不容易交給我做一件事,當然要做得好,就像以前演電影一樣,總得叫人分不出來真假才行。”

傭人垂著頭,認真的聽著太太說話。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看看外麵傳說地聞風喪膽的厲家冷血少爺,看見浴室的一幕,會有什麼感觸吧。”

厲傅曜本來急促的步子,停在浴室門口,裏麵嘩嘩水聲,似乎有人在裏麵,他皺著眉頭,但願自己想的都太消極,蘇琉璃隻是在裏麵洗澡而已,可是,三更半夜的,又是洗哪門子的澡。

“咦,這裏頭怎麼有聲音?”單母由傭人攙扶著,從走廊的另外一端走了過來,疑惑地看著浴室的門,然後將目光掉轉開,落在厲傅曜的身上,笑道:“厲少爺,我知道你和這位蘇小姐,多多少少之前是有些兒女情長的恩怨的,可是我家阿海把人帶回來,說是我們單家以後的媳婦,現在蘇小姐也算是半個單家人了,你這樣進去,可能有些不合適,不如,還是我來看看吧。”

厲傅曜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牙根咬緊,他之所以腳步遲疑,也是害怕看見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那一幕。

朝著後麵退了一步,厲傅曜讓出了浴室門口的位置。

“蘇小姐,你在裏麵嗎?有一位厲先生找你,你看方便不方便見一麵?”單母的語氣不急不緩,聽著裏麵的水聲,笑了笑:“這姑娘,怎麼不說話呢,蘇小姐?”

“蘇琉璃,後退!”厲傅曜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直接飛起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傭人一聲驚呼,紛紛後退捂住眼睛。

厲傅曜看著浴室裏麵的一幕,臉色鐵青,逐漸變得慘白,四肢百骸瞬間冰冷如置身寒窖,一雙眸子緊緊地盯在浴室裏麵那人的臉上,腳想被人重重地扯著,無法邁出一步。

單母的語氣裏麵有著驚訝,但是更多的卻是笑意:“哎呀,蘇小姐,你怎麼搞的,怎麼這麼多血啊,你們還不快點來幫忙,把蘇小姐從浴缸裏麵弄出來。”

蘇琉璃泡在冰冷的水裏,渾身凍得發紫,芐體流出來的潺潺血跡染紅了浴缸,卻溫暖不了她的身體,溼潤的頭發淩亂的搭在臉上,她用盡著全身的力氣,讓自己攀在浴缸的邊緣,不讓自己掉下去淹死,青紫色的嘴唇囁囁張了張,卻一句話都不說出來。

模糊的目光觸及之處,是厲傅曜盛怒的表情,和青筋浮現握緊的拳頭。

他大吼一聲,掀開麵前的傭人,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門外衝了進來,一雙強健有力的胳膊伸入水中,環繞著蘇琉璃的肩膀,將她從浴缸裏麵抱出來,身上衣服裹著被染紅的血水,濕噠噠地滴在地上,厲傅曜抱著她,雙眸之中浮現出血色,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蘇琉璃冰涼的身體,“琉璃……你挺住……我帶你去醫院……”

蘇琉璃觸摸到熟悉的五官,蒼白的之間緩緩地從厲傅曜繃緊難受的臉上,移動到自己的小腹之上,那個地方,原本是孕育著一個美好的希望,原本是有著一個璀璨的生命,可是卻因為她的大意,她強忍著的淚水,此刻終於滾落出來:“傅曜……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