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再一次集中在舞月的身上,舞月的耳邊回蕩著北燕新皇帝蒼翟的話,竟是顧不得他的尊貴,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腦中還在思索著自己方才聽到的話,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舞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這……這怎麼可能呢?方才安寧提起的時候,就已經讓她吃驚得無以複加了,怎麼皇上竟然也……一定是她聽錯了才對,一定是的。
和舞月一樣,其他人對於蒼翟的這句話,也是滿臉的詫異,方才,皇後娘娘要認這舞月公主做妹妹,就已經在他們的心裏,投上了一記炸彈了,此刻,皇上竟要親自認禦妹,這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這等好事,竟然落在了那個剛被南詔國主以那樣嫌棄的姿態給劃清了關係的舞月身上,此刻,眾人在驚詫不已的同時,也都是豁然開朗。
他們方才還以為,這新皇帝對這舞月的貶低,是存心在報複呢,現在看來,他們是小看了這個北燕新皇帝的氣度啊!
“怎麼?舞月可是不願意當朕的禦妹?”蒼翟好看的眉毛一挑,臉上浮出一抹笑容,燦爛得讓舞月在暗一瞬間竟然晃了神,更是忘記回答蒼翟的問話。
這倒是急煞了其他一幹人等,這舞月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真的不願意當北燕新皇帝的禦妹吧?這等好事,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啊。
她還愣著幹什麼?這時候,不管是怎樣,如果是換成他們的話,定當是第一時間,點頭答應,不僅僅是願意,而是一千一百個願意啊。
可是,舞月依舊處於呆愣之中,一旁的安寧也是在明了蒼翟當真實意圖之時,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確實啊,皇後的妹妹,地位沒人敢小瞧了去,不過,皇上的禦妹,那地位,又不僅僅是皇後娘娘的妹妹能夠比擬的了。
“以本宮看,舞月怕是高興過度,都忘記回答了,舞月,還不快謝皇上隆恩。”安寧在一旁扯了扯呆愣的舞月,促狹的道,對於蒼翟認禦妹的事情,樂見其成。
“哈哈……”蒼翟高興的笑出聲來,朗聲道,“便是不願意,這也由不得你了,你這禦妹,朕是認定了,來人,即刻擬旨意,朕今日便封朕的禦妹舞月為郡主,賜號‘月’,從今之後,這世上,便沒有南詔國的公主舞月,有的隻是我北燕國的月郡主舞月,盡快弄好文牒,入皇室宗廟。”
蒼翟的宣布,讓在場的人皆是興奮了起來,此刻,大家看著這月郡主,可謂是一陣的羨慕,而方才,在聽聞此女子已非清白之身之後所激起的鄙夷,竟然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一個北燕新帝親封禦妹的身份,足以讓其他的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別說她失了清白,哪怕此刻站在哪裏的是青樓妓女,在場的好些人怕都會為了和這北燕新帝攀份關係,而對她獻盡殷勤。
舞月回過神來,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的要求並不高,在蒼翟幫助她擺脫南詔國的枷鎖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的感激了,沒有了南詔公主的身份,哪怕是以後淪為普通的村婦,她也已經知足了,可是,這麼大的一個驚喜,竟然這一刻,被送到了她的麵前。
“我……我……民女……”舞月竟然語無倫次了起來,努力平息好自己心中的激動,赫然跪在地上,“臣妹謝皇兄隆恩。”
“好,好。”蒼翟滿意的道,方才的愧疚算是平複了,不過……想到蘇琴,蒼翟的眼底,卻是劃過一抹幽深,對於好友遇見生命中的人,他自然是高興的,不過,剛剛蘇琴在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的情況下,也著實是傷了他這禦妹的心,這男人最不該的便是讓女人傷心了,這蘇琴,雖然是他的好友,但舞月也成了他的禦妹,他自然也要讓蘇琴好好的吃吃苦頭,既然傷了她的心,就該由他親自去撫平,他可是不會幫蘇琴的半點兒忙。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月郡主,賀喜月郡主。”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響起眾人的恭賀聲,不絕於耳,皆是為月郡主能夠攀上這麼一門親,而高興不已。
不過,此刻大殿之中,有一個人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那人不就是方才和舞月劃清了界限的南詔國主嗎?
此刻,在所有人都獻上恭賀的時候,他卻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尤其是在看到舞月站在北燕皇後的麵前,那麵帶微笑,接受所有人祝賀的優雅,更是刺紅了他的雙眼。
好啊!北燕皇帝的禦妹!
想到方才自己說出去的話,此刻更是後悔得無以複加,雖然無法送他進宮,當蒼翟的妃子,但一個禦妹也不差,自古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可禦妹,能有多少?
況且禦妹,照樣是尊貴務必!
南詔國主斂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終於,沉吟片刻之後,他斂去了心中所有的情緒,臉上扯出一抹諂媚的笑容,朝著舞月的方向走了幾步,“女兒啊,恭喜恭喜,能夠成為北燕新皇上的禦妹,真是我們南詔國的祖宗積了幾輩子的德了。”
南詔國主這一開口,倒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皆是滿腹興致的挑眉,他們可都是看著這南詔國主如何將這麼個香餑餑給推了出去的,想到方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可謂是決絕啊!
現在,看到這個被他嫌棄的女兒,如今已經成了北燕國的月郡主,他怕是連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他們倒是想看看,這個南詔國主,此刻究竟要幹什麼。
坐在高位上的蒼翟和安寧,亦是挑眉,這個南詔國主要幹什麼?不用想,他們也猜得出來,現在看到舞月的地位水漲船高,便又存著巴結的心思了麼?
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南詔國主,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難道南詔國主就忘記了什麼了嗎?你不記得,可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呢!你們說是不是?”安寧嗬嗬的道,絲毫不會放過刁難這個南詔國主的機會。
“是啊,方才南詔國主明明就和月郡主劃清了關係。”
“難不成,如今見著郡主的好,想要反悔了不成?”
“那也真是太丟臉了,一國之主,出口之言,當是一言九鼎,怎能這樣朝令夕改?”
“人要臉,樹要皮,哎……這南詔國主還真是沒品……”
一時之間,在場的好些人皆是對南詔國主指指點點,大殿之上,如炸開了鍋。
南詔國主身體微怔,聽著眾人的交頭接耳,他的心底更是纏繞著一股說不出的鬱結,後悔的情緒更加的濃烈,不過,這個時候,能夠挽回的話,他自然要極力挽回才行,他算是看明白了,現在這個舞月是得罪不得的,若是將她得罪,難免她不會在北燕新皇帝和皇後麵前說些什麼關於他南詔國的不是,那才是最劃不來的啊。
此刻,他拋開一國之主的顏麵,一臉諂媚的對著舞月道,“女兒,父皇方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的,你還是南詔國的公主,不,朕再封賜你更高的品級。”
南詔公主,分品設級,舞月在南詔國雖然是公主,但卻是一個庶出,素來不受疼愛,是以公主品級也是南詔皇宮中最低的。
安寧和蒼翟等人皆是在一旁看著好戲,舞月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淡淡的瞥了那對她示好的南詔國主一眼,冷聲道,“開玩笑嗎?南詔國主的玩笑還真是好笑,本郡主自認卑微,就不勞南詔國主的封賜了。”
一聲“南詔國主”,而非往日所喚的“父皇”,就已經拉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舞月早就知道這南詔國主是什麼性子,此刻看到他的嘴臉,心中更是嫌惡。
舞月的疏離,他自然聽得出來,南詔國主心中暗自咒罵著舞月,臉上亦滿是尷尬一句話猛地脫口而出,“你是翅膀長硬了嗎?朕是你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