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匆匆的朝著小餘兒的房間跑進去,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人行刺小公主?她的小餘兒怎麼樣了?
快速的衝進房間,安寧第一時間尋找著小餘兒的身影,她的眼裏,此刻好似隻有小餘兒的存在,終於看到小餘兒,安寧立即跑上前,將小餘兒牢牢的抱在懷中,“小餘兒,你有沒有事?快告訴娘,你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裏痛?”
安寧小心翼翼卻難掩焦急的檢視著小餘兒的身體,直直的看著小餘兒,“你快說話啊,快告訴娘啊!”
安寧催促著,小餘兒卻是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說話?這裏可還有這麼多外人在呢!她可不能說話,上一次在娘親的威懾之下,那些侍衛和宮人們都不敢多說什麼,就當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如此的次數太多了,那麼,怕就不是威懾能夠擺平得了的了。
不過,娘親因為自己如此焦急,卻是讓她感到心裏暖意無限,小餘兒雖然此刻不能開口說話,但是,卻也有自己的辦法,讓擔心自己的娘親安撫下來。
伸出小手,小餘兒觸碰著安寧的臉頰,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用這個方法告訴她,自己是沒事的,不僅僅是沒事,那所謂的行刺,其中也另有貓膩。
不過,此刻可不是對娘親說這些的時候,而那個“太皇太後”怕也不知道,方才的一切,可是沒有瞞過她這個小嬰兒,不但沒有瞞過,甚至還能有辦法將她方才的所見所聞,全數透露給別人。
安寧聽著小餘兒的笑聲,臉上僵了僵,看著小餘兒連眼底都是笑意,也頓時是鬆了一口氣,緊緊的將小餘兒抱在懷中,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還好,還好我的寶貝沒事,可是嚇到娘親了!要是真有個什麼事,娘親……”
小餘兒咯咯的笑聲更是歡實,娘親真的很在意她呢!被人如此珍視著的感覺,當真是好極了。
安蘭馨看著這母女二人,眼底閃過一抹欣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她的兒子如安寧和她的女兒此刻這般抱在一起,不過,此刻,她卻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這件事情,眼前當務之急……
安蘭馨目光瞥了一眼地上早已經奄奄一息,連方才那笑聲也不存在了的憐兒,心中浮出一絲得逞,她死了嗎?死了好,死了便死無對證了!
安蘭馨身體一個踉蹌,好似雙腳軟了下去,砰地一聲,坐在了地上。
安蘭馨的這一坐,這才引起了安寧對房間中情況的注意。
“太皇太後娘娘,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緊?快,快宣太醫。”跟隨著安蘭馨而來的其中一個宮女倉惶的驚呼道,一碰道她方才被劃破的手臂,鮮血染了那個宮女一手,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看著眼前的太皇太後,眉心微微的皺著,目光從太皇太後的身上,轉移到了地上的那個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的身上,詫異的挑眉,這個宮女,她認得,可不就是此後在太皇太後身側,深得太皇太後喜歡的那個貼身宮女嗎?
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憐兒,雖然名字叫憐兒,可是,憑著好幾次的印象,她可是對這個憐兒,生不出半分的憐惜之情。
行刺?安寧快速的將眼前這憐兒的狀況和行刺的事情聯係起來,心中幾乎肯定這個憐兒便是行刺小餘兒的人。
不過,這太皇太後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寧沉聲開口,平日裏的她,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此刻的氣勢,更是讓人為之震懾。
安蘭馨虛弱的靠在一個宮女的身上,平緩的呼吸著,張著嘴,好似焦急著要說什麼事情一樣,可是,那張嘴卻是發不出絲毫聲音。
安寧看著眼前的“太皇太後”,難掩詫異,她看著這太皇太後指著地上的憐兒,竟然說不出話來,安寧眸子一緊,想到前些時日所看到的關於太皇太後的異常,斂了斂眉,“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頭到尾的說!”
安寧隨意指了一個宮女,那宮女立即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答道,“回……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憐兒姑娘說,太皇太後娘娘該來看看小公主了,所以,奴婢們就陪著太皇太後娘娘到了昭陽殿,可誰知,憐兒姑娘竟然狼子野心,想要傷害小公主,她手中拿著匕首,要刺殺小公主,太皇太後娘娘見此情形,就出手相救,扭打之下……便……便被憐兒給劃傷了,許是老天保佑,太後娘娘抱著小公主,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這憐兒沒有傷到小公主……憐兒罪有應得,奴婢們和太後娘娘一起與憐兒的撕扯之下,陰差陽錯才將匕首刺進了她的身體,之後……之後皇後娘娘就回來了。”
安寧聽著這一切,眉心皺得更緊,太皇太後會以身體來救小餘兒?小餘兒是她和蒼翟的孩子啊,這個太皇太後,不是一直都不待見他們一家人的嗎?
難不成當真是轉性了?
安寧的目光落在那張屬於太皇太後的臉上,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沉吟片刻,終於是開口道,“如果太皇太後真的是救了本宮的女兒,本宮隻當是感激不盡的,不過,本宮還有些問題想知道,你說,憐兒姑娘讓太皇太後來看小公主,太皇太後是誰?便是一個小宮女就可以指使的嗎?”
這說出來,又怎會有人相信?
安蘭馨斂眉,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在麵對她的這個二姐姐的時候,她早就在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幸好,她在此之前,已經猜到二姐姐必定不會那麼容易相信,肯定會有此一問,所以,答案她早已經準備好了。
安蘭馨比了比手勢,示意宮女替自己準備好筆墨紙硯,當一切都在安蘭馨麵前準備就緒之時,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這個受了傷,和往日姿態截然相反的太皇太後提起了筆,迅速的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安寧看著眼前這婦人的舉動,眸中一片深沉,等到她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原本的一張白紙,上麵全數布滿了黑字,安寧將小餘兒交到茵茵的手上,隨即示意其他的宮女將“太皇太後”所寫下的內容呈了上來。
安寧看著上麵的內容,上麵如是寫道:“哀家在宮中沉浮多年,身為太皇太後,卻沒想竟信任錯了心腹,錯把毒蛇看成良狗,卻不料,竟被這刁奴給毒啞了嗓子,害得哀家口不能言,心中愁苦,本要揭穿她的狼子野心,卻沒想,這惡奴竟然用毒藥將哀家控製,哀家忍辱偷生,被她所欺淩著,為了苟且活著,哀家甚至在她的麵前放低了姿態,可是今日,哀家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要對我北燕國的子孫下此毒手,哀家怎能讓我北燕皇室的血脈受到傷害?這個女人掌控哀家,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怎奈,哀家終究是沒有從她的口中套到半分消息。”
安寧的目光從紙上轉移到“太皇太後的”的身上,麵容平靜,眼中帶著審視,看不出她對於對方的這一套說辭是信了,還是懷疑,房間裏,靜得不像話。
安蘭馨猜不出安寧的心思,隻能在紙上繼續寫道,“那日寧兒你到哀家的寢宮來看哀家,正值她虐待了哀家之後,她讓哀家躺在床上裝睡,說是不能讓皇後發現任何端倪,不然,就有哀家好受的,所以,哀家隻能在床上躺著,強撐著,事實上,哀家並沒有睡著。”
這一些,安寧看了倒是挑了挑眉,真的隻是這樣嗎?安寧不可置否,但她卻保留了相信的權利。
“太後娘娘,你說,這憐兒丫頭給你下了藥,用藥控製著你,是嗎?”安寧的聲音終於在這房間之內響起。
安蘭馨微怔,忙不迭的點頭。
“太皇太後娘娘中毒,茲事體大,可不能馬虎了,太醫呢?太醫可來了?”安寧斂眉,眼前這太皇太後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還需要驗證才得以知曉。
“臣,臣在。”太醫正好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聽到傳喚,立即進了房間,俯首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