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霖回以淡淡一笑:“他想留,也得看四殿下有沒有這個福分。如果四殿下今次不小心死了……他不把位子傳給你,還能傳給誰?”

殷同甫瞳孔猛然縮緊,眯眼看她:“你瘋了麼?我若敢動四弟,他會殺了我的!”

癸霖笑得愈加勾魂:“殿下,四殿下若是死了,皇上便隻有你一個子嗣,又怎麼可能再殺你?”她拔下頭上的發簪,從中掰開,露出裏麵的藥丸:“現下,就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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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和乙建安相擁睡了一夜。囚室無光,他們看不見天色,但身體卻告訴他們,已經到了第二天。兩人並肩而坐,等著侍衛來提他們,帶他們上刑場,亦或是告訴他們其他消息。可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來。

丁夏一早就覺得渴了,現下也漸漸開始覺得餓。她的身體經過昨日折騰,本來就虛,遂索性躺在乙建安腿上,繼續睡覺保持體力。這麼又過了不知多久,她正在迷糊,乙建安拍拍她的臉,輕聲喚她:“有人來了。”

丁夏揉了揉眼睛坐起,將身上破碎的衣裳稍稍攏好。牢門終於被打開。丁夏不適眯眼看去,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飛速撲到她的麵前,急急道:“你沒事吧?”

丁夏抬手遮住光線:“……秋,怎麼是你?”

丁秋將她抱起,也不管一旁的乙建安,幾步出了囚室。透過天牢的木窗,丁夏看見了紅透半邊天的晚霞,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她開口想詢問情況,丁秋卻心有靈犀道了句:“殷永瑜逼皇上放了你。”

丁夏猛然扭頭,不可置信看他:“什麼?!”

她以為殷永瑜見她下了天牢,沉不住氣,這才出手對付皇上。卻不料丁秋又道了句:“殷成彥和殷同甫都死了,他有底氣。”

丁夏呆呆看他,不會說話了。

原來,殷同甫被癸霖竄唆,果然拿著那藥丸去找皇上,隻道他其實有燃情解藥。相較殷永瑜,皇上自然更相信他的兒子,遂讓禦醫對那藥丸一番查驗,得知大致成分不差,這才拿去給殷成彥服下。殷成彥已經被藥性折騰得神智不清了,暈暈乎乎吃了那藥丸,果然消了燥熱。可沒等眾禦醫心安,殷成彥便開始吐血。一眾禦醫嚇得連忙搶救,卻還是沒有回天之力。

殷成彥死了,皇上大悲,下令將殷同甫軟禁。殷同甫見皇上果然不殺他,心中歡喜,還特意囑咐人去找癸霖,帶著她一並去軟禁之地。卻不知道,癸霖當初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是癸燕救了她。可癸燕卻因此被下了天牢,最後還死在了牢裏。癸霖一直因此負疚,遂決意全力幫助丁夏,實現她和癸燕的夢想。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毒殺了殷同甫。

皇上的兒子全死了,悲痛至極,舊病再度複發,躺在寢殿中,哀哀戚戚。他再沒心情管丁夏和乙建安,殷永瑜卻擔憂丁夏,索性翻臉鬧事,跪去皇上寢殿外,逼皇上釋放丁夏。他屬下的世家紛紛支持,而其餘過半的臣子,竟然也跟著他一並跪地請願。

出現這種情形,其實在意料之中。皇上年歲大身體差,再不可能有子嗣繼承皇位。而殷永瑜雖然病弱,但到底年輕,又是皇上最親近之人,於是順理成章被打上了儲君標記。加之這人本來就是舊太子,素有仁義之名,又得鎮國將軍和好些世家支持,許多臣子心中便暗自有了主意。

這些臣子看透了形式,見殷永瑜與皇上交鋒,思量之下,選擇了示好投靠殷永瑜陣營。一天對峙下來,皇上終是無力回天,逼於無奈,隻得讓人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