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除夕夜的街上,除了點點燈火,霓虹燦眼,還有無可忽視的人潮。幸好他們提早前來,總算是拿到了位置,再看西塔路對出的廣場,是一片光華,大屏幕上浮動著各種影像,彩絲彩帶也掉落一地,都要以狂歡至極的姿態迎接新的一年。

章琛他們部門的人圍在一張桌子旁,可這酒吧裏也是吵吵鬧鬧的,雖然他們平時也來這看看球賽,但總歸不是今天這樣的雜亂,幾乎是什麼人都有。甚至令人看著就有點頭暈。

部門裏的人開玩笑,與章琛碰了碰酒瓶後,便說道:“章琛你又老一歲了,有什麼感想。”

“沒事,我還沒到二十五,算不上大齡青年,請叫我紅領巾。”

“……”

大家就隻知道這章琛說話從來都是不著邊的,不禁爆發出笑聲,男同事之間總喜歡互損幾句,便順勢說道:“那你打LOL是要坑的節奏啊,進擊的小學生。”

章琛放下了酒瓶,裝作一臉嚴肅地說道:“胡說,大神不分年齡界限。”

隻是這句胡說,不禁令他想起了虞彥之,印象裏的那個男人總喜歡這樣說話,而且是用那種冷靜嚴肅的語調,可是他聽著總覺得曖昧十分。這大概和情人眼裏出西施是一個道理的吧。

女孩們就窩在沙發裏,懶懶地跟他們這些男人搭話,其中一個軟洋洋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章琛拿出手機,本想看看時間,誰知卻有四通未接電話,全是虞彥之打來的,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差不多十一點。”然後就回撥了電話,一邊撥一邊往外走,他對同事們說道:“我去聽個電話,等會。”

畢竟這酒吧裏的音樂聲很大,大概是有種美國六十年代藍調音樂的感覺,說不出的悠揚,卻溶進血液裏,他走到街道上,外麵的燈光照在擁擠的人群中,他焦急地撥電話,等到接通的一瞬間,他便喊了一句:“彥之!”

很奇怪地,他沒有再喊他小魚,大概是真的長大了一歲,他迫切地想要接近他,而不再是遊戲師徒或者朋友的關係,他希望能籍著這除夕夜,把他變成自己的戀人,即使有那種坑爹的非主流感覺,他也不介意。

虞彥之那頭似乎很安靜,隻是偶爾有人交談的聲音,他答道:“我在機場。”

“……”

章琛一怔,還沒搞清楚他說的什麼,隨後一個激靈,才又大聲問道:“哪個機場?S城的?”

“嗯——”

章琛從未想到虞彥之會突然到來,而他總是想起了一句話:幸福總是來得太難,走得太突然。可他不會讓他溜走了,當下就在街上快步走了起來,還時不時會與人撞到,他說:“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這頭虞彥之在機場裏停滯不前,他突然做出的決定,其實章琛不來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事,可偏偏他就利用了他的熱情,潛意思裏卻想到的是陪他過這個生日。本來以他的個性,也甚少這樣草率,可偏偏平時冷靜的人,一旦草率起來,比任何人都來的恐怖。

機場裏的人來來往往,都趕著去哪裏度過新年,那人影都像晃著一般,隻有機場上的大理石地麵,映著所有倒影,包括虞彥之也在裏頭。

章琛來不及和酒吧裏的人打聲招呼,就連忙跑去截車,可這馬路上都是人群,帶著奇異的裝飾,大概是cosplay的人,在那招搖過市,而計程車都不知跑哪去。章琛跑出了一條街,轉入豔霞路,那兒是住宅區,他才終於等到了的士。

章琛喘著氣,和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