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驚了一下,忙給周天巧行禮。
周天巧趕忙扶起她,滿麵帶笑,憐惜的拉著她回床榻上坐著。
“主子怎親自到奴婢住處,這裏醃臢的很,奴婢罪該萬死!”素雲還要行禮,又被周天巧擋了下來。
“你知道的,在我心裏從沒把你當們奴婢看。你們都是我的知己,我的好姐妹。”周天巧笑著拉素雲的胳膊,令其坐在自己的身邊。周天巧特意抓住素雲的雙手,親自查看。“瞧,都紅了!回頭我叫人給你送化瘀膏來。”
素雲忙推辭。周天巧根本不容她拒絕,笑著握著素雲的手,滿臉堆笑致謝她。“多虧了你幫忙,不然我那可能這麼快收服了高管家。要謝也該我謝你才對。素雲,為了我,你受苦了,我這心裏真過意不去。”
素雲被誇讚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頷首,瞧著嘴角跟周天巧推辭。
“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比親妹妹還親。你放心,有朝一日我翻身了,一定會為你尋個極好地人家。若你願意,我們姐妹一起伺候王爺也可的。”周天巧大方許諾道。
素雲忙起身道不敢,她黯然垂眸:“素雲已非完璧之身,別不它求,以後能度個安穩日子便成。”
“那個人在,是不行。但若你助我成了大事,我說行便就是行了,你懂麼?”周天巧暗示她道。
素雲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麵上卻不敢造次,隻安分的點點頭。
周天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掃一眼素雲的肚子。“裝得像點,暫且不可讓他發現了。”
素雲又點點頭。
周天巧又囑咐了兩句,允諾素雲可以一直在房中修養,而後她方帶著人出門。周天巧想起剛才高管家那副在乎素雲的模樣,左手下意識的擋在自己的肚子上。
“金嬤嬤,你說男人都那般在乎自己的孩子麼?”
金氏案子瞟一眼周天巧,忽想起自己的兒子懷永才,心裏恨得直滴血。“虎毒不食子,哪有父母不在乎自己孩子的。何止在乎,甚至重過自己的性命。”
周天巧聽此言,踟躕了一會兒,心裏嘀咕:“我若能懷個孩子便好了。”
章嬤嬤把從慶南園打聽來的消息傳給江清月。“王妃,那個金嬤嬤平日少言寡語,一直近身伺候周庶妃,很老實本分。她不愛閑聊,也不喜跟外人多接觸,奴婢沒打聽到太多東西。倒是那個高管家,確實奇怪得很。今兒個他去了慶南園,周庶妃留著他和兩個親信在房內說了好一會子話。”
“少言寡語,老實本分,換言之,是個極為謹慎的人。”江清月覺得這個金嬤嬤確實有些奇怪。邱老太君親自出馬,特意麻煩寧貴妃說情送來的,此人絕不會隻是個普通嬤嬤那樣簡單。先前鄭媽媽見她十分不打準這個金嬤嬤的身份,就該重新徹查她一番。至於那個高縱橫,江清月一早兒就看出他有問題。清月其實隨時都可以處置他,留他到現在就是為了將這撥人全部連根拔起。
若是她能抓到周天巧犯錯的證據,便可以幹淨利索的處置了她,也不至於在太後那邊無法交代。如果可以借此堵住太後的嘴,便更是好上加好了。如果周庶妃鬧出醜聞,太後以後斷沒有臉再對晉陽王府的後宅指手畫腳。
江清月覺得自己不能一直堅守“敵不動我不動”的道理。是時候出手探探風聲。至少這個金嬤嬤到底為何,她要親自見識一下。此人混過了鄭媽媽銳眼,逃過章嬤嬤的查探,想必極為不簡單。
“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令庶妃美人們悉數來此請安。周庶妃那兒,命其帶上金嬤嬤。”
鄭媽媽應承下去,這就去打發小丫鬟去傳話。
章嬤嬤奉茶上來,探究的問:“王妃還是擔心這位金嬤嬤?”
清月擺手,示意問秋將那份金嬤嬤的賣身契拿來。她將紙張遞給章嬤嬤,令其仔細摸摸看。
“不過是張紙罷了,奴婢看不懂這裏頭有什麼稀奇。”
“嬤嬤合上眼,再仔細摸,觸感是否‘滑如春冰密如繭’?”清月囑咐道。
章嬤嬤驚訝的張大眼,不好意思的笑道:“經您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確實比平常用的好很多。”
“以前常練描樣子,多少了解些紙質。這種紙叫綿連,乃是紙中貴族,非常人可用。王府中也有,多用在王爺的書房,或給郡主繪畫之用;無論如何,斷沒有留這種紙給下人們寫賣身契的道理。再說,寧家大太太是個繼室,家世並不顯赫,她娘家父親尚無可能用到這種紙,更別說金嬤嬤一個陪嫁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