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二五五(1 / 3)

嬴政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是歎完這口氣,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嬴政就這麼單手撐地笑了一會兒,然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邊抬手脫外袍,一邊低聲道:“今日不沐浴了嗎?”

原本徐福都閉上眼了,聽他這樣一說,倒又頓覺得自己身上有些黏糊。

穿著厚重的禮服,做了那麼多瑣碎又麻煩的事,怎麼會不出汗呢?

徐福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嬴政笑了笑,將宮人叫了進來。

內侍抬著水桶進來的時候,內心是有些不解的,按理來說,抬水進來應該沒這麼快啊……內侍壓下心底亂七八糟的想法,放下水,換了床榻上的被子等物,又捧了新的衣袍進來,隨後他們才退了出去。

徐福看了看那桶水。

足夠大,完全能容納他們兩個人,從前徐福也的確和嬴政一同洗過鴛鴦浴,但絕不是在這樣的時候啊。稀裏糊塗地成了秦國王後,這筆賬還沒和嬴政算呢。

嬴政見徐福動也不動,不由上前兩步,問道:“怎麼?何處不合心意嗎?”

“你洗,我洗?”徐福指了指浴桶。

嬴政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隻霸道地突然從背後,將徐福攔腰抱住了,然後便帶著他往浴桶的方向過去,一邊走,還一邊伸手去幫徐福扒衣服。徐福難免地被喚醒了腦中不太和諧的記憶。

他過去和嬴政也並非沒有在浴桶裏做過的時候,但是……他失憶的那段時日,嬴政就實在太過分了,現在回想起來,哪怕是徐福這樣在情.事方麵頗為厚臉皮的人,徐福都感覺到羞恥,實在恨不得把嬴政直接摁到水裏去。

其實這時候,嬴政也想將徐福摁到水裏去,隻不過兩個人的目的不一樣而已。

徐福剛醒來,又被折騰了一天,能有什麼力氣?他在嬴政懷中掙紮了兩下,最後反而又掙出了一身汗,而且嬴政在他身後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不少。徐福識趣地收了手,反正也掙紮不出個什麼結果來,免得到最後,還反把嬴政的火撩起來了。

嬴政抱著他,兩個人就跟二傻子一樣,在浴桶前站了好一會兒,大約是情緒和欲.望都各自漸漸平息下來了,嬴政方才伸手幫他脫了衣袍。脫完之後,嬴政便鬆了手也去脫自己的,誰知道才剛一鬆手,徐福就當先踏進浴桶裏去了,還頭一次這樣不講氣質地,在浴桶裏靠了個四仰八叉。

嬴政看了又覺得說不出的好笑,他慢條斯理地脫了衣袍,眼看著徐福都快洗完了,嬴政這才拔腿踏了進去,然後又一手要起身的徐福給按了下去。

徐福冷著臉抬腿要踹,奈何浴桶裏不僅施展不開,底部還有些滑,於是隻能生生地止住了。

此時徐福倒是覺得,他應該多想一想後世的浴池子,然後讓秦國的能工巧匠們,也在王宮中造一個出來,這樣就不用兩個人硬塞進一個浴桶裏了。

嬴政雖然霸道地將徐福壓下去了,但實際上他也並沒有對徐福做什麼,他隻是道:“許久未曾與阿福這樣過,今日不如勞煩阿福為我搓背如何?”

徐福不自覺地想到了,在他失憶之後,剛回到鹹陽的時候,嬴政上前來給予他的那個擁抱,幾乎將他裹得喘不過氣。再之後,嬴政總是與他說起心中的難受與惦念,雖然有故意誘哄失憶的他滾上.床的成分,但其中必然也有幾分真實。

徐福垂下了眼眸,低聲道:“嗯,好。”他扯過浴桶邊上搭著的澡巾,斟酌著力道給嬴政搓起了背。

下午在換禮服之前,他們便沐浴過一次,其實此時也隻是出了一層薄汗而已,簡單衝洗一番便即可,不過徐福捏著澡巾,搓了會兒,倒是不知不覺地忘記了時間,一時間腦子裏什麼別的也都想不到了。

嬴政什麼話也沒說,他放鬆了肌肉,躬著背,完全地在徐福跟前舒展開了。

或許也正是這樣的姿勢太過舒服的緣故,徐福發覺到嬴政許久沒有說話了之後,探過去一看,才發現嬴政睡著了。

不過此時浴桶裏的水已經涼了,再待下去定然會著涼,偏偏徐福又不能像嬴政扛他那樣,輕輕鬆鬆地將嬴政也扛起來,徐福盯著嬴政疲倦又安心的睡容,他看了會兒,然後還是伸手推醒了嬴政。

他可不希望,硬打腫臉充胖子去抱嬴政,結果兩個人跟著一起摔了,再摔斷骨頭,那可就實在成大笑話了。

絕對沒人新婚夜這樣玩兒的!

嬴政極為警覺,徐福方才推了他一下,他便立即醒了過來,“洗好了?”嬴政睜開眼,依舊目光灼灼,半點瞧不出睡意惺忪的模樣。

“嗯。”徐福應了一聲。

嬴政先轉了身,捏了一把徐福的臉頰,趁著徐福臉黑之前,立即站了起來。隻不過徐福的臉還是黑了,嬴政這個朝向站起來,不是剛好用胯.下對著他嗎?

徐福:……

嬴政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還當真不是故意的。於是嬴政隻得衝著徐福笑了笑。

徐福沒搭理他,自己站起身來,正要邁出浴桶,但是因為腿沒嬴政那麼長,穩力也沒嬴政那麼好,腳下踩著就是一滑,嬴政及時地將他撈住了,直接帶著他出了浴桶,然後就這樣將光.溜.溜的徐福抱回了床榻。徐福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條魚。

不過嬴政倒是什麼也沒做,雖然徐福懷疑他是真的累了,累得有些有心無力,這才放過了這樣的機會。

兩人拭擦幹淨身上的水漬之後,才換上了新的衣袍。徐福當然有嬴政伺候著,便最先換好,他在床榻上躺了會兒,才等到嬴政跟著上了床榻。

嬴政似乎是擔憂徐福再度將他踹下床去,於是繃緊了肌肉,時刻準備著。

徐福躺了會兒,覺得身邊沒動靜,這不大符合嬴政的性子,於是他小心地偏轉了頭,借著昏黃的燭火,徐福瞥見了嬴政緊繃著的下巴的,他很緊張?

徐福腦海裏瞬間滑過了無數的記憶,他忍不住翻轉了身體,然後伸出了手。

嬴政還以為徐福是要把他給推下去,或者往他身上抽一巴掌,於是也沒動作,反正此時順著徐福的毛摸就好了。誰知道那雙手伸過來的時候,徑直將他抱住了。

嬴政腰上的肌肉有點兒硬,徐福忍不住捏了一下,還是硬的……而且嬴政似乎反而變得更僵硬了。

徐福有點納悶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主動抱一下,難道嬴政還不樂意?

徐福往上蹭了蹭,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嬴政的後背上,連同他的麵頰,他就不信,這樣嬴政還會不樂意?除非他是當真轉性了。

其實嬴政哪裏是不樂意,他是太樂意了!

嬴政閉上了眼,享受了會兒被徐福主動抱住的感覺,他渾身的肌肉緩緩舒展開來,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一團柔軟的水中,舒服安逸極了。但是嬴政沒能享受上多久,他還是忍不住先轉過身來,將徐福抱在了懷中,然後將下巴擱在了徐福的額頭上,這樣肌膚相親的感覺,會讓嬴政生出一種絕對的滿足感。

徐福扭了扭脖子,肚子“咕嘰”了一聲。

沉默在殿中蔓延開來,最後還是徐福當先開口,“……你沒聽見嗎?我餓了。”

嬴政是沉醉得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的,哪裏會聽見?若是聽見了,他早就翻身起來了,他怎麼就會允許徐福餓著肚子呢?

不過這會兒嬴政也被徐福的聲音喚得清醒了過來,他將徐福抱在懷中,就這樣單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高聲道:“來人。”

殿外的人都個個豎著耳朵等著呢,此時聽見響動,便立即推開殿門進去了,他們卻聽見他們的王上道:“吩咐人去做些食物來,要性溫的。”

宮人們雖然有些錯愕,怎麼到了這個時辰了,不幹正事反而要用食物呢。但是他們一瞥到嬴政懷中的徐福,便陡然想起來,對啊,庶長,哦不,王後睡了許久,自然需要再用些食物才行,若是腹中空空,王後怕是又要犯老毛病了。

很快,食物被送上來。

徐福和嬴政一同攏著衣袍,坐在桌案前用食物,徐福吃得很緩慢,他知道久未進食,絕對不能倉促地往下咽食,更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否則他剛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全部吐出來。徐福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吐嬴政一身。

待到吃了七分飽的時候,徐福便滿足了,哪怕還覺得餓,他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嬴政令人撤掉了桌案,再一回頭,就發現徐福不知不覺滑落下來,頭都靠在他的大腿上了,嬴政麵上的神色陡然溫和了許多,他揉弄了一下徐福的耳朵,但還是低聲道:“地上涼,到床榻上睡吧。”

徐福眨了眨眼,眼裏頓時帶出了水汽,看上去就像是困極了一般。

二人再度相擁著上了床榻,這次倒是再沒什麼事來折騰一下了,嬴政將徐福抱在懷中,閉上了眼,過了會兒功夫,嬴政頭一次先行睡了過去,徐福迷迷糊糊間,抬起手反環住了嬴政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