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從她手裏接過紙人拿去燒,蓮心又從籃子裏拿出一些疊好的元寶銀子拿過去一並燒了,平日卷起一陣風,把這些燒盡的煙灰都卷上了半空,老人家說,這是收走了的意思。
戚相思留在那兒一直陪到了下午,她坐在墓碑旁低頭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總若有似無的笑意,玉石和蓮心站的不遠處看她,蓮心有些好奇:“玉石姐姐,你說姑娘是不是在和魏姨娘說齊府的事。”
“也許吧。”玉石淡淡道,也許姑娘是想和阿鶯姑娘說說話。
“等我們回去就能搬去四宜院住了,之前與我一同入府的還羨慕我呢,能來內院伺候五姑娘。”蓮心聲音放低了些,“五姑娘可比其她幾位姑娘好相處多了。”
“這樣的話以後不能在府裏說。”玉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覺得五姑娘好?”
“當然好啊。”蓮心回答的毫不猶豫。
玉石看著她微怔,隨即笑了:“那你可要對姑娘好一些。”
蓮心點點頭,跟著她一起看向那邊,戚相思將一包炒幹的杏仁果子倒在土裏:“阿鶯,你放心,下回來看你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們回齊府。”
......
祭拜過後她們很快就要出發回京都,這時已經離開京都有一個半月了,惠州城已經入秋。
一路往京都,天是越來越冷,戚相思一路添著衣服,在通州陽縣時已經穿上了夾襖。
還有三四日就到京都城,傍晚時馬車在陽縣歇腳,張媽媽腰疼的受不了,還請了大夫過來看。
傷了腰就該臥躺休息,可馬車一路顛簸,回來時比去時還要快,沒病的都坐不舒坦,更何況張媽媽這樣,可要把她留在惠州城裏她又不肯。
趁著大夫來看的時候戚相思上街逛了逛,陽縣和南縣差不多大,但因離京都近又臨著官道,所以格外的熱鬧,這時辰滿大街都是人,還有來來往往的馬車。
“姑娘您看那兒。”蓮心朝著前麵指了指,前麵集市寬闊的地方是一座廟,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香火也十分的旺,忽然,蓮心又驚喜的叫了聲,“姑娘您看!”
戚相思擡頭看去,笑了,還真是遇見熟人了。
廟門口擺著很多攤子,買香燭的的最多,還有買平安符的,奇的是一個算命攤子旁邊開擺了個別的攤子,坐著個正經的少年,攤子上掛著義診二字,桌上藥箱布包一應俱全,後頭的小廝手裏還舉著一把傘,用來給少年遮陽的。
可沒幾個人上他這兒來,隔壁的算命攤子看不下去了:“小兄弟,你要不換一個地兒,你在這兒我都沒生意了。”
傅容擡手擦了擦汗,轉頭看他,細細觀察了一下他的五官,好心問他:“這位大哥,我看你眼圈發青,唇幹病白,不如我替你把個脈如何?”
“去去去,你搶我飯碗啊。”算命老兒嫌棄的催他快走,這還套用上他的臺詞了,什麼人呢,上廟門口來給人看病。
傅容被他罵的有些冤枉,一旁小廝看不下去了:“你說什麼呢,我家少爺那是為你好才要給你診脈的,你看你眼圈黑的。”
傅容忙阻止小廝繼續往下說,算命的哼了聲不再理他們。
“你怎麼不說人家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呢。”
攤前忽然傳來笑吟吟的一句話,傅容擡起頭,一主二僕站在那兒,都在笑。
“齊姑娘。”傅容覺得很不好意思,那話不就是算命先生才說的。
“我說呢誰能在廟門口擺攤義診,原來是傅大夫。”戚相思看了看他這牌子,再看看隔壁算命先生的牌子,忍俊不禁,難怪人家嫌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