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天真了。更何況,我是妖。人人得而誅之的妖。

於是,我又平複了我的心情。

然後,我就看到李執低聲念了段咒,對著畫說:“阿雁,將信帶給師父罷。”然後,那隻雁就活了,先是從紙裏飛了出來,然後又撲騰了兩下飛出了窗外。而那張紙還在那兒,隻是字和畫都已經不在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似的。我看著那隻大雁很快的飛遠了,最後,消失在天際。李執又在一旁解釋說:“這種傳信一般隻可以在兩人之間傳,以血為盟,其他任何人無法知道信的內容,若是使用蠻力,非但得不到信,有可能還會毀掉傳信之物,使得傳遞消息的人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從而也好提高警惕。”

我看得目不轉睛。李執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戲謔的說:“怎麼?沒見過嗎?看傻了?”

我確實是沒見過這個法術,於是我問李執:“這是什麼法術?何人所創?”李執一笑,憑添幾分嫵媚:“傳信之術,家師自創。”我一驚,一個凡人竟有這般能耐。

於是我又問他:“難道這樣的傳信方式不可以傳遞給結盟的兩人之外的人嗎?”

李執又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說:“不是不可以。隻是安全度較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的話,也是可以的。不過,這傳信之物十分隱蔽,一般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我聽得越來越心花怒放。

“方法極簡單,可要我教你?”

我向來是不屑繾綣的傻乎乎的被李執騙得團團轉的樣子,可這時,我卻像繾綣一樣迫不急待地點點頭。

李執笑了:“這信你不必傳給我,你可以寫給別人。那你去寫好你要寫的吧,到時候,就一並傳出去了。”

我點點頭,提起裙擺就跑回了我的房間。

當我坐在桌前的時候,開始為難了。究竟要寫給誰呢?不如……不如寫給清黛吧。問問這小妮子的近況。於是,我提筆寫下:

“清黛,見信如晤。

近來身體可還安康?我已離開龍宮一段時日,不知龍宮如今安寧否?……”

寫到這裏,我不禁想起龍後那詭異的賞賜。頓時心中有些不安。於是,又提筆寫下:

“關於龍後娘娘的賞賜的原因,清黛,可有消息了?”

寫完這個,我頓時好像輕鬆了很多,隻覺得把想要問的問出了口,倒也是一種幸福。歎了口氣,突然想起清黛偷偷愛慕的那個鮫人。於是,又提筆寫下:

“關於那位金眸的鮫人,清黛你若是真真愛煞了那位。我不是不支持的。我希望,清黛,你能真正得到你想要的。祝事事順心。就此擱筆。錦景。”

擱下了筆,我卻突然有些想念起清黛。

清黛是個性子很直的姑娘,在很多原則問題上從來都說一不二。或許,她的性子裏就是藏著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清黛其實很怕她的母親,她的母親也就是龍後娘娘。反而更依賴從小照顧她到大的鯰魚嬤嬤。

我記得有一次,龍後動了怒,一氣之下打算殺了鯰魚嬤嬤。清黛曾為了為鯰魚嬤嬤求情,在龍後的鳳陽宮外跪了十天十夜,可龍後不為所動。最後,她以自刎為要挾,在龍王的一令之下,龍後才不得已而善罷甘休,放了鯰魚嬤嬤。之後,清道夫作為禦醫為清黛診治的時候,我在一旁陪著她。我才看到她頸上的血口子深得厲害。用禦醫的話來說,就是‘再深一點,公主就喪命了。’她用來自刎的利器,不是別的,就是我手上的這支定水簪。一般的刀劍無法對清黛造成太大的傷害,然而這支帶有仙力的簪子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