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陌上郎·花碎 ...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複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對於李執的這位師父,我曾經是極為不服的。從我第一次見到李執,他就三句話不離師父,我那時隻一門心思的想著,我這一路上,定要告訴他一些叛離師門,師徒不和的例子,嚇唬嚇唬他,讓他對他的師父敬而遠之。這也就是我當時想要送給這位師父的大禮。

但這一路下來,見了這樣多的生生死死,也就覺得人在這世上有個極尊敬的人也是好的。就像是在這世上的光源,是必不可缺的東西。

我進了房間,關上了門扉,隻覺得眼前一暗,已是墮入了黑暗的世界。果不其然,屋裏沒有點一支蠟燭。唯一的光源隻是透過窗戶紙的那一點微弱的光。我腳下一滯。

“姑娘過來坐吧。”聲音沙啞又帶著深沉,是典型的上了年紀的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這一聲炸得響起。

我循著聲音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一個蒲團上。在我這角度,恰巧能見到老人家的側臉。微弱的光打在老人家的臉上,歲月在老人家臉上刻出的痕跡越發的明顯。銀絲在微弱的光下,微微的泛出金色-的光。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仿佛是我不小心踏入了無人之境。

沒有一點聲音,我也調弱了呼吸。

“我那徒兒說,姑娘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取下頸間的縛仙珠。”

我先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我麵前的這位長者畢竟還未登仙,在這樣黑的環境裏不一定看得到,於是我張口欲言,卻突然被老人家的話打斷。

“姑娘難道沒有覺得這事關鍵之處在於縛仙珠的‘仙’字?”聲音依舊不急不躁,仿佛一切了然於心。

仙……仙?難道有什麼暗示麼,我是妖,本身是與仙沒有太大的關係的,難道這位老者是要提點我什麼?還是說這珠子隻有我成了仙才取得下來?

“這縛仙珠縛的隻是仙。”

這話恍若一聲驚雷在我的耳朵裏炸開。

這就是說我仙緣未斷,我遲早有一日是要成龍的!心湖像是被一塊大石頭打中,泛起陣陣漣漪,再也無法回到原先平靜的狀態。怎麼會這樣……我本來就是因為久未成龍,才被龍宮當做廢物一樣的踢開的。

想到這裏,我的頭猛地一痛。一瞬之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我小時候一次知道了我有龍之命時的與眾不同,那時是怎樣的種不可一世、自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