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興奮地說道:“一會兒讓我送你回去吧,我覺得我們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下半場開始後,Andy的表演似乎比開始要澎湃很多。先是亨德爾的A大調羽管鍵琴與弦樂協奏曲(4),裴詩心想還好他彈的不是羽管鍵琴,不然大概會像貝多芬那樣把脆弱的琴彈斷。這一曲有大量羽管鍵琴的獨奏,Andy握著小提琴和弓,放在身子右側,左手紳士地放在燕尾服後,朝她露出溫柔的笑意,還點了點頭。這一動作弄得好多聽眾都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曲子結束後,羽管鍵琴手出來向大家鞠躬,Andy連鼓掌也不忘朝裴詩拋媚眼。
最後他們演奏了巴赫雙小提琴協奏曲,彼此握手後向大家道謝,又增加了下半場的華彩段。
這才是真正的真j□j,大提琴手和低音大提琴手一起撥弦,如擊鼓,如暴雨,每一個音節都拉動著人們的神經。 Andy不再看樂譜,一邊演奏著,一邊走到聽眾席中,在裴詩麵前起碼停下來,為她演奏了起碼二三十秒。眾人都看出他的意向,紛紛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一曲終了,掌聲雷動,足足超過兩分鍾。
表演結束後,Andy還是像剛才所說那樣,堅持要送她回家。他把小提琴交給成員帶走,自己還穿著燕尾服就和她一起上了出租車。
剛從音樂廳出來,就看見滿大街的不一樣的人。雖然都是英國人,但街上的金發女子明顯和女性音樂家們不一樣。她們的頭發更直,更多修飾,膚色也經過紫外線燈曬黑過,好像一下把裴詩從中世紀回到了摩登時代。在倫敦的街頭,到處都能看到掛著舊式紳士畫像的餐廳和酒吧,就仿佛一幅幅油畫掛在精致卻黑暗的角落中。
每個國家都有一個最輝煌的年代,也有一個最讓人向往的年代,或許我們現在已經再也看不到了,畢竟在中國,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胡同和弄堂都已被翻修的建築掩蓋,在哪裏都能看見建築工地。而英國無疑是將曆史遺跡保留得最多的國家。在倫敦,就連麵包店都是充滿舊式英倫鄉村風情的——外麵是奢華的建築,裏麵卻是紅磚的牆壁。有曆史的國家總是會讓人感到有些惆悵,會讓人變得越來越念舊。所以,嶄新的經濟麵貌和保留傳統的文化,往往隻能二選一。
裴詩看著窗外的街景,和Andy聊了很多關於音樂和文化的話題。他也得知她隻是陪上司來英國出差,很快就會離開。
“真可惜啊,如果你住在這裏就好了。”他一臉遺憾地搖搖頭,半開玩笑地說道,“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你當我的女朋友。”
“你覺得一周時間不夠多麼?”
“呃?”
她沒再說話,隻是在黑暗中把目光從窗外轉移到他身上。他張了張口,啞然了半晌:“你……真的要當我女朋友?”
“如果你不是開玩笑的話。”
他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槍,怎麼都活不過來了。這時他們也到了她住的酒店。他原本應該讓她下車自己再跟著出租車離開,但見她下車,他竟也跟著跳出來:“裴小姐,你是認真的?”
“你要我重複幾次呢。”
不管怎麼說,戀愛是一定要談的,這樣才能寫出曲子。這個Andy給人感覺不錯,兩個人就發展試試吧。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帶他進入酒店:“這裏不好打車,我回去上網幫你訂一輛車吧。”
他們一起走到她的房間門前,她轉頭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訂好就出來。”
“好。”
她掏出房卡刷了一下,然後推開門,腳步隻踏進去一步,就被裏麵的情景嚇了一跳:公司裏一個部門經理坐在座機旁,正在焦急地打電話;夏承司似乎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邊穿黑色長風衣邊大步走向房門的方向。他和裴詩正對上眼,也看見她身後的Andy,僵持了一會兒,冷冷說道: